到底……還有誰是可信的呢?
夏綿的腦中產生了這樣的疑惑,可他馬上清醒了過來:
現在不是想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的時候!
這個黎朗,不管是不是他們熟悉的那個黎朗,都表明。十五年前還有另外一個人出現在了旅館裡,儘管沒有人提到他的名字,他好像就是一個憑空出現又憑空蒸發的幽靈一樣,可他的出現,就證明,餐廳裡的人並沒有說實話,他們在撒謊,或者說,被人教唆著、欺騙著撒了謊。
不管怎麼說,這是一個突破點啊。
夏綿定下了神,搖了搖木梨子的肩膀,小聲地提醒她:
“梨子,你先冷靜一下,我們先不管這個人是不是黎老師好不好?你想想看,為什麼林姨他們沒有一個人提起過這個黎朗的存在?就連安在給我們轉述案情的時候,也沒有提起。你想想看,這是個關鍵點啊。”
木梨子從臂彎間抬起頭來,剛才被衝擊得一塌糊塗的思路終於開始鏽鈍地重新運轉了:
“你是說……”
夏綿很能理解木梨子現在的心情,他用最溫柔的語調說:
“我的意思是,不管他是不是真正的黎老師,咱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十五年前,這個隱形的人在整個案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梨子,我知道這樣很難,但你最好能冷靜一下,試著把這個人當做一個普通的人名,好不好?”
木梨子還沒來得及說話,修就從餐廳裡探出頭來,問:
“怎麼了?”
他把目光集中在了木梨子蒼白的臉上,眉頭微蹙,眯著眼睛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怎麼了你?”
夏綿沒說話,從木梨子用力到近乎於僵硬的手指中取出了那本登記冊,遞給了修。
修接過來,幾乎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黎朗的名字。
他的臉色沒怎麼變化:
“這個人的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夏綿給修丟了個眼神,簡單地解釋道:
“是梨子的導師。”
修挑了一下眉:
“所以呢?這不是一個突破口嗎?你需要那麼激動嗎?”
夏綿的眼角抽了一下,想去拽修,叫他別那麼直接,可修一向沒有這樣的自覺,他屬於那種典型的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能噎死人的傢伙,他盯著木梨子,語氣淡漠地說:
“我早就想說了,今天你的狀態看起來很奇怪,一會兒自己一個人瞎跑,一會兒激動,一會兒又平靜,我不知道你抽了什麼風,但現在你最好合群一點兒,也別搭理那個雜碎,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有多危險。他如果想要逼瘋你的話,實在是太簡單了,對上他的時候,你別以為自己很強悍。”
近乎於毫不客氣地數落了木梨子一頓後,修縮回了餐廳裡,夏綿傻了一會兒眼,才想起來還要繼續安撫木梨子的事情:
“那個……梨子,修也是關心你,你別……”
但夏綿在注意到木梨子的眼神後,他噤了聲。
看木梨子的樣子,是聽進去了?
難道是當頭棒喝對她才比較有效?
正在夏綿不知道怎麼繼續勸說木梨子的時候,修的腦袋又從餐廳裡探了出來,他臉上的淡漠神情絲毫未變:
“喂,剛才我說錯了,你瞎跑是在昨天,不是在今天,時間過了十二點了。我糾正一下。”
夏綿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修還真是個時間強迫症患者啊。
木梨子也總算有了肢體上的反應,她扶著牆站起了身,對修點了點頭,說:
“謝謝你。”
修疑惑地歪了歪頭:
“謝我幹什麼?趕快做你該做的事情。”
說完,他又回到了餐廳裡。
木梨子伸出雙手,猛力地在自己臉上揉搓了一番,把自己面部的表情也調節到面無表情的模式,對夏綿啞著嗓子說:
“再找找看吧,這個賬本和登記冊很有用。能找到‘黎朗’的名字,也不失為一個突破口。等我們再找找看,有沒有別的資訊。等到收集完了,我們再挨個審審他們,問問這個多出來的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眼見著木梨子由剛才瀕臨崩潰的狀態漸漸轉為了正常,夏綿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兩個人繼續整理著那堆賬本和登記冊,夏綿仍負責賬本,而木梨子的注意力,卻被一張夾在登記冊中的畫給吸引走了。
這幅畫也是孩童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