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了各種各樣匪夷所思殘酷至極的練習。
雖然修在家裡時就常常幹粗活和累活,底子還是不錯的,但因為長期的孱弱和營養不良,剛開始的時候,他即使拼死拼活也只能舉起100斤左右的東西。
為了彌補自己體力上的不足,他每天要揹著100斤的填滿水泥的袋子咬著牙做200個深蹲,20個一組。每次深蹲做完,他的牙縫裡全是從牙齦裡生生擠出來的血。
他按照泰拳的招式,對訓練房中央的一根直徑20厘米粗的訓練木進行直膝、跳膝、飛膝的練習,他可是一點兒都不留情,把自己的骨與肉硬生生磕在堅硬的木頭上,那劇烈的疼痛甚至能讓他感到安慰。
因為他知道,在實戰中,對手將會和自己感到一樣乃至超越十倍的痛楚。他的膝蓋在經歷過幾次錯位的劇痛後,練得硬如鋼鐵。
方寧叔給他弄來了人體穴點陣圖和構造圖,修透過自學和方寧叔零零星星的教導,逐漸弄清楚瞭如果要對人的身體打擊,哪個部位能致命,哪個部位又能讓人喪失抵抗力,哪個部位能讓人殘而不死,哪個部位可以讓人痛不欲生。
他放棄了跆拳道“始於禮,終於禮”的理念,放棄了那些看似華麗實則不實用的招數,只吸取了那些兇狠凌厲的招數。
華麗是做給別人看的,命則是自己的。
在練習中,修深深感到,人比鬼要可怕多了,鬼能讓人死,人卻能讓人生不如死。
到現在,修回想起那段時間,還是清晰如昨。但讓他覺得諷刺的是,他竟已經忘記了自己選擇打黑拳的初衷。
為何呢?
按照聽到這件事後的木梨子的分析,那是一個人在認識到自己的無能為力後,由意識之中滋生的羞辱感,經由變質之後衍生的強迫症,強迫自己變強,也是一種變相的自我保護。
當時的修怎麼會清楚這些呢?
他只是覺得,自己已經慢慢地變得不像一個人了。
他是修羅,他可以對著自己的身體下手,連自己的命都可以隨意拋棄,那麼他還會吝惜誰的生命?
他第一次一腳踹斷了直徑10cm的木樁,還不夠!
他將從泰拳中一圓步至九宮步加上十全步法的步法爛熟於心,靈活轉換,還不夠!
他把簡單的高低鞭腿足足練了半年,還不夠!
他發洩一般迷戀上了破壞的感覺,他要練到什麼程度呢?他自己也講不清楚,他只是想證明他是有能力站在黑拳市賽場上的。
那麼,拿什麼證明呢?
他的命。
不過除此之外,他什麼也沒有了。
第十五節 初窺到另一個世界
時隔整整三年,修從一個8歲的男孩漸漸長到了11歲,他長高了,也長得更壯實,雖然仍是那麼瘦,感覺像是營養不良的樣子。可是他只要一脫衣服,就能露出一身漂亮的薄薄的肌肉,八塊腹肌均勻地分佈著,線條分明,看著就是經過長久的鍛鍊鍛煉出來的。
方寧叔對於修的進步非常滿意,在訓練的最後一年,他不再讓修自己訓練,而是把輔導的重心轉移到了對修的指導上。
說是指導,其實也就是實戰。
也是到了這時候,修才知道,方寧叔的實力遠遠在自己之上。
修空有一身蠻力氣,速度也不算差,但是方寧叔就憑一隻手就能把他打得趴在地上動彈不得,而且每次得手後方寧叔的神情都特別欠扁,跟貓捉老鼠似的,修的脾氣也倔,尤其是每次看到方寧叔那種戲弄寵物的眼神時,他的倔勁就上來了,不被打得站不起來,就直愣著腦袋往前闖。
如果方寧叔剛開始只是單純覺得這孩子挺好玩,後來才發現,自己撿到的還真是個真真正正的可造之材,不僅能玩命,還抗打,而且搏擊的天賦強悍得很,如果好好磨練磨練,估計真能上場比賽,他和父親商量過後,決定花點心思好好栽培一下他。
而且在和修交手越來越多後,方寧叔倒是越來越喜歡這小夥子了,看上去冷冰冰的,骨子裡就是個愣頭青外加天然呆,逗起來特別好玩,打起架來一點兒心眼都沒有,尖著腦袋往上衝,打趴下了一個骨碌就又翻坐起來,繼續尖著腦袋往上衝。
方寧叔自己都有感覺,修的進步堪稱是神速,每次交手後他的水平都會上升一截子。證明這孩子還是聰明的,而且很有天分。
一年多後,修的身上添了許多新傷痕,整個人也沒那麼浮躁了,一個11歲的孩子,身上居然有了氣場,安安靜靜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