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有著看乒乓球練出來的強悍動態視力,還有砸啤酒瓶子時練出的恐怖指力及腕力,但要說打拳,這些似乎都派不上用場。
方寧叔把他帶到了一間廢舊車庫改裝的出租屋裡,這間出租屋裡除了床和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外,就全部是方寧叔設定的訓練工具,那些東西很簡單,就是木樁子,鐵管和沙袋。
修第一次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還很不解,在他的印象裡,教打架,永遠是實戰比較靠譜,打這些不會動的死物件有什麼用呢?
可方寧叔指著這些東西,一一教給他每樣東西的用途後,對他說了一句話: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你得先學會和這些不會動不會有反應的東西較量。等你打敗他們之後,尤其是,等你可以一腳把那根鋼管踢斷後,你才會發現,人這種動物,其實是不堪一擊的。”
對方寧叔這句話,修似懂非懂,但是,在方寧叔給他定下了一年的訓練計劃表後,隨著練習的深入,他這漸漸意識到,自己之前對於打架的認識,還是非常膚淺的。
漸漸地,他開始變得痴狂起來,除了每天在方寧叔的強制要求下看一些書之外,他就是瘋狂的練習、練習、練習,話變得越來越少,思維也越來越簡單。
因為訓練完全不需要動腦子,只要拼命就好了。
美國黑市拳王米特卡內拉曾說:“我們只關心兩件事,金錢和生命。”
黑拳不是給有錢人玩兒的遊戲。而是給有錢人表演的雜耍。
拳手站在臺上,那些賭的人捏著籌碼站在臺下,一切非真心的加油助威,都是為了他們的輸贏和錢。拳手贏了的話,有錢人贏了一把錢,拳手贏了一身傷,拳手輸了的話,有錢人輸了一筆錢。拳手輸了一條命。
這ko率保持100%的遊戲,是對這不公平的生命最尖銳的嘲弄。
那麼,怎樣在最殘酷的生存競爭中存活呢?就是儘量把自己的人格拋棄,並把對方和自己想的一樣不堪,什麼道德,什麼人性,在拳場上,你只要比對方最先使出陰招,挖眼。踢襠,咬喉嚨,折斷手臂,就能活命。
規則是由強大的、能夠活下來的人制定的,在黑暗的世界裡得有自己的準則。沒有人關心拳手能踢倒幾棵樹打碎幾個瓶子,包括拳手的力量有多駭人、功夫有多可怖,都沒人在意,大家在意的是勝利。
當認識到這一點後,修的性格發生了巨大的轉變,他依舊沉默。但目光中僅有的天真也被逐漸磨滅。長期的忍耐性格,也漸漸轉化為相當強悍的戾氣。
他在他八歲零三個月的時候,開始在方寧叔的指導下練習黑拳,同時開始試著不再把自己當做人。
除了方寧叔給他每日安排的訓練計劃外,修也會給自己制定一些稀奇古怪的計劃。
在他接受了一年多的基礎素質訓練後,修想出了一個可以提高自己靈活度的方法。
在車庫改造的訓練房旁邊,就是一個垃圾回收站。修從裡面撿了許多鐵絲和塑膠繩,綁紮固定好了四根廢舊的晾衣竹竿,每根竹竿從這頭到那頭上,都掛滿了修從垃圾堆裡撿來的笤帚棍拖把棍等棍子,長短不一,像一排密密麻麻高懸著的梅花樁,每根棍子中間的距離大約保持在30cm左右,剛好是他可以側身透過的寬度。
一段時間內。他就專門練習用腳踢這些木棍。
他練習的目標是,每根棍子都只能踢上一腳。一腳撥開後,靈巧地閃避因為連鎖反應全部晃動起的棍林,在擺動的棍子中騰挪跳躍,連續踢擊二三十根棍子後,從這片“棍子林”的這頭直穿到那頭,如果能夠全身而退不被棍子打中分毫,就算是成功了。
練習到最後,他徹底掌握住了要訣,從棍林中穿過,不被碰到分毫,而且每根懸空的棍子都能被他一腳攔腰踢斷。
在那年,他滿了10歲。
練習完木棍,他向方寧叔提出了要求,把木棍換成了訓練房裡的鐵棍。這要比穿行木棍要難得多了。即使是在練習透過木棍時,他也時常被在四面八方晃動的木棍抽得滿身淤青,睡覺恨不得能站著睡,到最後,連腳底板也被木棍砸得淤紫一片,更別說這些鐵棍子了,堅硬,而且不規則,狠狠地抽在身上就是一道血痕。
因為方寧叔對修基本是放養,只是隔三差五地送趟吃的來或者教導他兩句,至於衣服,方寧叔因為不大在意,常常忘了給修帶來。修自己也不提,但是,有次他洗澡時,從自己胳膊上的一道深長化膿的傷口裡,生生拉出一條長一厘米多的蛆!
他捻著蛆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