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我們村什麼?”
木梨子一時語塞,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安居樂業,大家很少和外界交流,就像是桃花源一樣。”
老頭聞言,呵呵哈哈地笑起來,從他的嘴裡噴吐出燻人的口臭,看樣子他像是一輩子都沒刷過一回牙:
“小姑娘,外界的話信不得。進到這個村子,我告訴你一句話,誰都別信,就信你自己,就信你自己!”
老頭說著,情緒越來越激動,甚至伸出枯瘦的手指去抓木梨子的衣服,但雙腿卻顫著站不起來。
木梨子躲閃不及,兩邊的手臂被他牢牢地抓住了。老頭看起來乾瘦,但是力氣大得驚人,光是他手心裡的繭子就磨得木梨子很不舒服了,更何況那個老頭完全不是在抓她,簡直是在擰她的肉,木梨子疼得臉色都變了。可又不能躲開:
一來老頭抓她抓得太死,她脫不了身,二來,她怕自己硬掙開後,把老頭摔到地上去,那自己可真是有理說不清了。
老頭的嘴裡反覆唸叨著“就信你自己、就信你自己”,幾分鐘後才漸漸鬆開了手,木梨子趁機掙脫,胳膊還是生疼生疼的,可她的涵養相當好。禮貌地謝過了老頭,準備離開這個神經貌似不大正常的傢伙,再找個人去問路。
可在木梨子告完別。走出大概十幾米開外後,老頭好像才明白過來剛才木梨子問了他什麼問題,隔著老遠,扯著脖子對木梨子喊:
“你要找的是招待所嘛?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那裡有一個很好的招待所。我們村就這麼一個招待所。”
木梨子回過頭來。剛好和老人陰鷙的眼神撞上。她感覺周身一陣泛涼,匆匆謝過老頭之後,就朝老頭指給她的方向走去。
真是個怪人。
搞不好……就是一個瘋子呢。
木梨子在心裡犯著嘀咕,很快就找到了老頭指給她的招待所。
招待所裡面,只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人坐在櫃檯後面,櫃檯上堆了兩三團不同顏色的毛線團。看到來了客人。她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禮貌地微笑,而是驚訝地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
木梨子正在詫異,就看見那年輕女人收斂起了驚訝的表情。換上了滿臉堆笑,同時把桌子上擺著的毛線團推到了一邊,把桌子騰出一小片空地:
“來客人啦?先做個登記吧?”
木梨子掏出了身份證,那女人只拿過來掃了一眼,就還給了木梨子。
和身份證一起推過來的。還有一個寫著“登記本”字樣的藍皮本。
木梨子從來沒見過這種登記的方法,她隨口問了一句:
“沒有電腦嗎?”
但是。等到她注意到空蕩蕩的櫃檯後,她自嘲地笑了一下:
也是,在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有沒有訊號都難說,更別說聯網了。
她翻開那登記本,發現上面已經蒙了一層細細的灰塵,好像很久沒有使用過了,她一邊刷刷地寫著自己的個人資訊,一邊注意著前面的客人資訊。
最近入住的客人,也是在五月份了。
現在已經進入了七月份,客人這麼少,這個招待所該怎麼盈利?
木梨子想著,就去問年輕女人:
“這裡的客人看上去怎麼這麼少?村裡還有別的招待所嗎?會有人來搶生意?”
年輕女人接過木梨子寫好的登記本,說:
“沒有,村裡就我這麼一家。北望村本來就偏僻,很少有人來的。一般來的人都是來旅遊的,或者就是藝術家來採風。好像是叫……尋訪……哦對,到農村尋根。五月份的時候,來了一批藝術家,都是來採風的。就那個時候熱鬧,其他時候,連個鬼影都沒有。其實這兒也不算什麼招待所,只是我家的房子而已,我爸媽置辦下的房產。因為面積比較大,乾脆改成了招待所。反正來的人也多不到哪裡去,萬一運氣好碰上個把客人,還能賺上一小筆。對了,小姑娘,你來這裡做什麼?一個人嗎?”
木梨子把自己的行李拉到腳下,說:
“我是個寫東西的,來這裡采采風。”
年輕女人的肢體語言很豐富,她聽木梨子這麼說,馬上用手捂住嘴,露出一副吃驚又豔羨的樣子:
“大作家!我從小也喜歡寫東西,但是連初中都沒讀完,家裡人就叫我出去打工……”
看著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輕女人望著自己,“真羨慕你啊”的感覺流露無遺,木梨子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