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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部分

他剛把手覆蓋在安緊捂著腹部的手上。安就伸出一隻手死死抓住修的手腕,好像是想把自己體內的疼痛透過抓握宣洩出去一樣。

她的力氣對修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可從她輕輕顫抖著的指尖和抓握的力度中,修能感受到她有多痛苦。

他最不會的就是照顧人和安慰人,但現在木梨子和都出去了,他被安抓著也不能離開,這種事情也只有他來做不可了。

修笨手笨腳地彎下腰去,先把她滿頭的冷汗揩去,然後把另一隻手按在她的腹部位置,按了幾下。

安終於講話了。她明顯是在剋制著疼痛,從聲音就能聽出來:

“……別按了,疼……”

修觸電一般把手縮回來。卻不知道該往哪裡放,手懸在半空,只能放在了她緊握著自己手腕的手上,她的手冰涼,弄得他心裡一陣不舒服。但憑他的遲鈍細胞,完全沒辦法判斷自己心底裡的古怪是源於什麼。

他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稍微安慰一下她,可他醞釀了半天,才擠出一句一點兒都不體貼的話:

“誰讓你喝酒的?”

聽到這句話,安動了一下。蜷得更緊了,她完全沒心思和修拌嘴開玩笑了,只是蒼白地笑了笑。好容易才吐出了一個完整的句子:

“我……活該啦……疼死了……別說我了好不好……”

她這麼說的殺傷性比她貧嘴時要大得多,修一下沒話說了,心裡翻湧著的奇怪感覺加劇了。

為了緩解這種壓抑的情緒,他只能沒話找話:

“我去找護士好不好?”

安好像已經難受得神志不清了,不說話。死活抓著修的手不肯放,修沒辦法。又不捨得太用力地掙脫她,只好任她這麼抓著自己。

他現在還沒發現和木梨子撒了謊,以為安的確處於危險期中,尤其是在看過她疼痛的樣子後,他更堅信了的說法。

在以前,他只在乎過一個人,而現在,他的情感更加複雜了,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以前那種單獨一人的生活方式更好,還是這樣煩惱但時時能感到愉快的生活方式更好。他必須得承認,被安抓住手的時候,他的心裡除了擔憂,還包含了其他的一些不應在此刻出現的感情。

眼前的緊急狀況外加上內心的糾結,堵得他無路可逃。

他說的話,連他自己都覺得無趣到了極點:

“等你出院,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

“嗯……帶你去看我的訓練?”

安根本沒辦法回應他,翻江倒海的劇痛遲遲不肯退去,她的前後衣服都被汗水沁透了:

“……”

“我……載你去買東西……”

說到這兒,修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他把眼睛微微眯起來,看著安脆弱異常的樣子,那股在心口洶湧的難受感覺再次氾濫起來,弄得他心尖發癢,熱血逆流。

他這算是心疼了嗎?

修從來不想去剖析自己的心理,但現在的情況,讓他本能地去思考,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想來想去,他沒有得到一個能讓自己滿意的答案。

而那奇怪的感覺卻沒有停止作用,它漸漸演化成了一股強烈的驅動力,在他胸腔裡鼓譟,好像在催促他趕緊去做什麼事情。

出於這股奇怪感覺的驅動,修一把反握住安的手,不自覺地下了猛力。

他的話和他此刻的動作一樣唐突:

“你得好起來!出院後……我們倆在一起!”

這話一出口,修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可他看安好像還沉在痛苦中難以自拔,一副根本沒聽到他的話的樣子,心裡又彆扭起來,不知道算是遺憾還是慶幸。

他自己回味著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

“在一起”,聽起來似乎也有歧義,就算她聽到了,估計也搞不清楚他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眼下,只有這個勉強得不能再勉強的藉口,才能讓修狂跳不止的心臟慢下節奏來了。

……

手術是在上午十點和木梨子心虛地坐在手術室門口的長椅上,修則在她們對面站著,臉色陰沉。

他並不是在擔心安的手術。

他在十分鐘前才知道。對經驗豐富的大夫來說,闌尾炎手術是個再簡單不過的手術了,就算是消炎針不起止痛作用,也會抑制體內的細菌,不會有生命危險,頂多多吃點苦頭罷了。

修冷冰冰地瞄了一眼在他對面坐著的、噤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