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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部分

“龍熾……是你嗎?”

“龍熾”把半個身子轉了過來,似笑非笑地盯著安,問:

“你想說什麼?還是你發現了什麼?”

果然。

安深呼吸一口,問出了在自己心裡醞釀過的問題:

“你和我們熟悉的那個龍熾,到底誰是主人格?誰是副人格?”

……

她懷疑,他們以前所熟悉的龍熾,其實才是真正的副人格,換言之,他才是被創造出來的。

他開朗,脫線,說話不動腦子,把一切事情都想得簡單無比,其實就是因為,他才是被主人格創造出來的,用來逃避現實和黑暗過去的擋箭牌!這種性格,最適合躲在所有人背後,不去操心,不去正面面對什麼事情,什麼壓力,如果原本的龍熾需要逃避現實,這個被創造出來的無憂無慮的傢伙就能代替他去生活。

相應地,眼前這個暴戾但異常疼愛江瓷的“龍熾”,才應該是真真正正的龍熾!他才是如假包換的主人格!

他在經歷過孽鏡地獄後,難以面對巨大的心理壓力,為了逃避,他創造了他們所熟悉的龍熾,他則躲在這個軀殼的一個角落裡沉睡,只是在受到傷害或是長時間注視鏡子的時候才有機會甦醒過來,之後又躲回到身體的某個角落,繼續沉睡。

他之所以暴躁,就是在孽鏡地獄裡的折磨,讓他瀕臨崩潰,影響了他的性格。但他疼愛江瓷這點,一絲一毫也沒有改變。

這樣也可以解釋,他為何在送江瓷進醫院的時候,以主人格自居,他的性格特點也符合雙重人格的特徵!

聽到安的話,“龍熾”終於笑了,這是安見過這個人格之後,他所展露的最舒心的笑容。

笑過之後。他滿不在乎地回答道:

“誰是主人格,誰是副人格,這一丁點兒都不重要,謝謝你對我家小乙好。如果沒別的事兒的話我就走了。”

丟下這句似是而非的話後,龍熾就帶著江瓷出了門,留下安一個人,坐在包廂裡發呆。

傾聽了江瓷的回憶後,再加上對於龍熾雙重人格的一連串猜測,已經讓她相當疲憊了。

她付過錢,走出了包廂。

龍熾已經不知道把江瓷帶到哪裡去了。她也不大關心這個,龍熾不管是主人格還是副人格,最愛的人只有江瓷。他不會傷害到她。

現在在她腦中盤旋的,就是江瓷那一句句悲憤乃至絕望的酒後真言。

江瓷對人輕蔑的眼神,對人冷漠乃至惡毒的言語,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驕傲與自尊,都有了解釋。她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不再允許有人輕易和自己過於親近。

抗拒一切,是消極的無奈。

江瓷以前說過的話,在她耳邊漸次閃現:

“我不會靠近我不信任的人,哪怕是父母。”

“離我遠點。”

“我願意走就走,你管我,我不記得我賣身給過你。”

她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在別人的印象裡,她已經留下了那麼一個根深蒂固的惡劣印象,很難再改變些什麼。

不過。安還記得,在那次跟江瓷父母的深談中,他們給她講過一個故事,是龍熾在還沒經歷過地獄事件的時候,曾經告訴過他們的。

關於這件事。安的印象很深刻,因為那是安從那個商人父親那裡聽到的最有人情味的話。他也該是對這件事印象頗深吧,講起來的語氣也是少有的溫情。

在江瓷更小的時候,龍熾和江瓷到鄉下的奶奶家去玩,他們和鄰居的幾個孩子,一起去郊外探險,結果在野地裡迷了路,幾個人就在一個半倒塌的廢舊的石獅子下貓了一整夜,她很害怕,但她傻乎乎地硬說石獅子可能也很害怕,踮起腳輕輕撫摸獅子石像的眼睛,嘟嘟囔囔地說,別害怕啊,別害怕啊,她那時,露出了嫻靜乖巧的笑容,像是把那石獅子當做了活物一般。

龍熾和其他一幫男孩子嘲笑了她很長時間,可她還是呆呆的,頑固地堅持著自己的觀點。

她畢生的溫柔,已在那煉獄之地消耗殆盡。

從那時起,她不再是一個可以溫柔地撫摸著石獅子的天真文靜的小女孩,她是在萬般無奈下,轉變了自己的地位,由一個被保護者,被強行扭曲成了一個保護者,她用自己原本應該純真的性格與人生,換取了所有人心目中那個值得信賴卻又孤獨傲慢的江瓷。

她很同情江瓷,可聽完那個故事後,她卻像是有口氣噎在心口一樣,越走心情越沉重,漸漸地,身體上的痛楚讓她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