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去,電話摔在牆上又彈回櫥櫃上。打了個滾,聽筒從母機上掉落,在櫥櫃上跳了兩跳,從櫥櫃邊滑了下去,細長的電話線讓話筒懸在半空。晃來晃去,活像上吊繩。
木梨子咬了咬牙,恐懼已經成了惱怒,她近乎野蠻地衝上去撿起聽筒,但一開口,聲音卻又滿是故作鎮靜的顫抖:
“你……是誰?”
電話那邊又靜默了。長久,才傳來一個女聲:
“我是簡遇安。你怎麼了?”
……
那通電話木梨子接得渾渾噩噩,只知道是安打來的。說自己早已經從洪城回來了,並說木梨子的手機打不通,就只能試著打座機了。
木梨子也不知道自己隨便應承了些什麼,就隨口託辭說有事,掛掉了電話。
她幾乎是虛脫地放下聽筒。聽筒對了好幾次都沒對準母機,她用力把聽筒扣死。大拇指指甲死死扣著食指,生生把食指指甲蓋旁邊的面板撕下一截來。
她有些迷茫地走到房間中央,轉了一圈,看到了桌子上擺的點心,看式樣是安的手藝。
木梨子記得,安在去洪城之前說過,她在嘗試用家裡的烤箱做出咖啡奶油泡芙。
這個就是嗎?
常識說,心情壓抑的時候應該吃些甜食,因為人心情不好的時候,體內必定缺乏營養素。心情和情緒與腦力有著相當大的關係,而心煩意亂或者心力憔悴的時候,腦部最需要的就是糖分,所以,木梨子幾乎是以夢遊狀態,隨便抓了一個,就大口咬了下去。
一口咬下去後,她的下一個動作就是吐了出來,拜這點心所賜,木梨子終於從夢遊狀態中醒了過來,她用可以稱得上震驚的眼神看向點心的夾心,等她弄明白自己剛才咬到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后,她的瞳孔瞬間緊縮:
裡面全都是甜澀的血塊,凝結的血豆腐,雜亂的頭髮,還有些疑似面板組織的物質。
……
木梨子記不清自己是吐了幾次,只知道直到第二天早上起床,她還是一身一身冒虛汗,口腔裡還沾染著濃烈的血腥氣,喉嚨裡還像是塞著一兩根沒吐出的頭髮,生澀得讓她忍不住又去幹嘔了一次。
桌子上的點心被她裹了五六個塑膠袋丟了出去,想到那種咬在軟綿綿血淋淋的東西上的感覺,和瞬間沾滿了半個手掌的血汙,連她的心臟都發出一陣抗議的悶痛。
顯然,自己是被人騷擾了。
不管是這帶血的點心,還是那恐怖的騷擾電話,針對性極強,都是衝著自己來的。
難道,是因為自己去造訪了北望村的緣故?
看來,那地方還真是一個禁地呢,一旦踏足,就會有各種奇怪的事情發生。
但木梨子也想到,既然會發生怪事,是不是意味著,自己也離真相,越來越近了呢?
或許,就是因為自己靠近了真相,才會有人跳出來阻撓自己?
想到這兒,木梨子萎靡的精神稍稍振作了些。
反正來日方長,自己不如暫且先把北望村的事情放下,等到塵埃落定後,再慢慢地調查。她自我感覺,在自己到北望村的這些日子,她已經挖出了不少東西,現在的她,就把這些線索捋一捋,整理出一個思路來,也好為自己下一次的調查打好基礎。
木梨子這樣想著,便走回了書房。
她是個實踐主義者,想到的事情馬上就會去做。
她的情緒恢復得很快,所以,她完全忽略了,昨天安打電話來的時候,語氣中那掩飾不住的、滿滿的疲憊與倦怠。
第三十三節 再現的孔明鎖(第十二卷完)
安本來想再給木梨子去個電話,號碼已經撥出去了一半,她才想起,昨天已經打過確認電話了,只不過,當時木梨子的語氣似乎並不大好。
她也是累了吧。
也許,是自己在混亂之中點燃房子的舉動,讓她受到驚嚇了?
在北望村的那個最後的夜晚,自己好像完全陷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在回過神來之後,她已經把放在包裡的打火機點著了火,並扔到了屋裡。
這個打火機,和她預備在包裡的黃鶴樓牌香菸一樣,都是為簡白準備的。
接下來轟然而起的火勢,就連安都沒有預料到。
或許是出於對火的本能恐懼,或是對於腦海中蜂擁而至的記憶的恐懼,安逃走了。
所以,她沒能看到後來村人包圍木梨子的景象。她從另一條路跑回了招待所,滿腦子亂糟糟的,她想遵照老人的話,去通知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