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費力地掙扎著,可是掙扎的幅度卻越來越小。
他原本就透支了體力的身體,已經漸漸地吃不消了。
到這個份兒上,他反倒看開了。
反正,憑自己這具力氣即將耗盡的身體,真的碰上什麼突發情況,估計也沒辦法去應對,更別說能從鬼屋裡逃出去了。
既然連自保都無法做到的話……
唯有背水一戰!
夏綿把一隻已經被撕咬得鮮血淋漓的胳膊抬起來。把手顫抖著握成拳,用食指和中指的關節,猛擊上了正趴在自己胸膛上啃咬得歡的男人眼睛上!
男人慘叫了一聲。從夏綿的身上翻了下去,捂著眼睛嚎叫著打起滾來,夏綿猛地坐起半個身子,一腳踹中了其中一個還沒回過神來的男人的腹部。另一個人明白過來後,張牙舞爪地撲上來。夏綿悶吼了一聲,斯文儒雅的樣子早已不見,他一把抄住來人的腰,把全身剩餘的力氣都集中在了雙臂上,把他惡狠狠地朝那群圍觀著的人群裡砸去!
那人尖叫著摔入了人堆中,有三四個人被他的重量壓倒了。剩下的三四個人明顯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局面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這無疑給了夏綿一個最佳的緩衝的時機。
夏綿站起來的時候。因為體力透支,頭暈眼花地往前猛栽了兩步,雙腳像是踏在棉花上一樣,他眼一閉,索性藉著朝前栽的慣性。撞開了擋在門口的一個人,跌跌撞撞地闖入了房間裡。
他因為身體失去平衡。連栽了幾下後,終於摔倒在地。
地面堅硬而冰冷,他感覺自己全身的每一個骨節都在痛,可他仍硬撐著身體爬了起來,第一件事就是脫下自己的衣服,把安近乎於赤裸的上半身蓋了起來。
做完這個動作,夏綿感到腦後橫掃過來一陣強勁的力道,和當時走廊裡拿消防斧的女人用斧子砍向他的後腦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但是這回,夏綿的身體已失去了靈敏的反應能力,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躲不開了。
他被一個人手裡拿著的凳子狠狠地拍上了後腦!
夏綿朝前踉蹌了一下,單膝跪倒在地。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後頸上流過一股粘稠的溫熱的液體,他抬頭按了一下後腦,火燒火燎地痛,估計是被凳子的尖角砸開了一個口子。
他把手伸到自己眼前,手指間鮮紅的血液十分刺目,一股濃重的腥味燻得夏綿險些要吐出來。
夏綿眼前一向清晰的世界終於變得模糊了起來,這些人的身體,也逐漸被自己模糊的視線拉長、扭曲,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纖長而詭異的、影影綽綽的影子……
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一側歪倒下去,壓在了剛才給安蓋上的衣服的一角。
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夏綿把自己的一條胳膊擋在了安的身上。
這個動作,看來是毫無意義的,但是,夏綿認定,這是自己最後能為安所做的保護了。
一雙雙腳正在沉默而迅速地靠近他,大開的房門又一次被帶上了。
他和安,被這群人牢牢圍在了中間。
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是在看即將獻給神的祭品一樣,虔誠、激動、興奮,還有一點點的羨慕,這些情緒混合在一起,變幻成了無盡的瘋狂。
夏綿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對不起……我真的盡力了……
夏綿的心神一馳,剛剛要暈過去,就被一陣巨響驚得半清醒了起來:
房間的門被一腳踢飛了半扇,而且被踢飛的半扇門,直直地朝著夏綿和安躺著的地方飛來!
夏綿想要抬手擋,可是他的胳膊早已是綿軟無力,門板小半扇砸到了他的胸口上,大半扇則壓在了安的身上。
被這突如其來地一壓,夏綿的腦筋反倒清楚了些,他昏昏沉沉地把壓在安身上的門板用力朝自己這邊拉,怕她被壓壞了。
拉了幾下後,他才想起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誰踢的門?
這時候,屋裡面全部的人,都整齊地把視線投向了站在門口的修。
他的腰裡彆著幾根長得彆扭的鐵箭矢,手上提著一柄日本武士刀長度的長刀,眼光凜冽地盯著躺在地上,被門壓著、面色蒼白的安,臉部的線條冷硬如鐵。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包括夏綿。
第二十八節 盛怒的修羅
一個離門最近的傢伙隔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怪叫著朝修直撲了過去。
修看都不看他,朝安所在的方向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