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幾下。“小男孩”掐著自己的喉嚨,咳嗽了好幾聲,喘息才稍稍平了下來。
江瓷一直撫摸著他的背,“小男孩”就垂頭坐著,胸口仍是起伏不定的。
摩天輪還是沒有維修好,兩個原本還劍拔弩張的人,坐在這個黃色的轎廂內,氣氛無比寧靜,甚至有點兒像是一對姐弟了。
“小男孩”張開稚嫩的嘴唇,從喉嚨深處發出了低沉的聲音:
“你為什麼?”
江瓷知道他想說什麼,便冷靜地接道:
“一方面我如果不管你。你肯定活不成。我假如抱著你的屍體出去的話,肯定會被認為是殺人兇手的。我智商還算正常,這樣的傻事白痴才會做。一方面,我還沒有從你嘴裡問到你到底對安做了什麼,所以你還有價值。再者說……你讓一個小孩子死在我面前?我還有良心呢。”
“小男孩”的嘴唇翕動著,說:
“我不是小孩子……我叫朱曉敖,我今年25了。”
江瓷低頭看著這個坐在自己旁邊,完全看不出已經成年了的、孩子模樣的成年人,微微顫抖的身體,還是讓人莫名心疼。
江瓷撫了撫他的腦袋頂。說:
“好,朱曉敖,你告訴我。這個手機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朱曉敖低著小小的腦袋,說:
“剛才,我去馬戲團的表演場地裡,偷的……弓凌晨哥哥叫我偷的,他說。我只需要負責把那個女孩的手機偷過來就好,其他的事情交給他,他一定會把殺我哥的兇手抓出來,等我下了摩天輪,他就把他帶到我面前,叫我處置他……”
江瓷的眉尖一蹙:
修和弓凌晨誰比較厲害。她完全沒有概念。
如果修真的和弓凌晨打起來的話,假使弓凌晨佔了上風,修該怎麼辦?安又該怎麼辦?
聯想到剛才兩人的失蹤。江瓷有些急躁起來了,她拿出手機,想和木梨子聯絡,卻發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在太高的地方。或是處在一個密閉空間內,手機居然連一格訊號都沒了!
沒道理啊。
江瓷把手機舉起來。在轎廂內晃了一圈,還是半點訊號都沒有。
這樣怎麼聯絡木梨子啊。
該死!這摩天輪怎麼還不修好!
江瓷身處在這半空之中,簡直是束手無策。
她在焦急她自己的事情的同時,“小男孩”也在思考自己的事情。
江瓷相信,這個叫做朱曉敖的“小男孩”絕不會是一個壞人,他的身體孱弱,哮喘病看起來也是陳年的病症了。
不僅如此,他一個成了年的人,還頂著這樣一副小孩子的外殼,也只有在馬戲團裡,他還能憑藉這副外貌來逗人發笑,如果他走入正常的社會中,他絕對會被劃上一個“殘疾人”的標籤。
因此,“小男孩”是敏感的、悲觀的、自卑的,這點江瓷能夠理解,而且他看起來相當單純,弓凌晨的幾句話,就能撩撥得他對修產生恨意。
他應該是很愛他的哥哥的吧?
……可是……小男孩畢竟是親眼看到了一個和修長得很相似的人帶走了他的哥哥……
那個人,會不會真的是……
江瓷煩躁地用手給自己扇了扇風。
你真的是被氣糊塗了!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
江瓷正在怨念,“小男孩”那邊卻突然發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陡然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從座位上倒頭栽了下來,在地板上痛苦地翻滾起來!
江瓷措手不及,竟一時不知道該採取什麼行動了,瞪著眼睛,看著男孩的反應越來越痛苦,越來越可怕。
他伸手死死掐著自己的喉嚨,好像是一口氣堵在那裡呼不出來一樣,難受得他在胸口亂抓亂撓,緊接著,他的肩膀和腿痙攣起來,整個身體漸漸彎成了一個弓形。
江瓷這才如夢初醒,馬上蹲下身來,摸了一把他的脖子。
他的脖子是硬的!
結合著他的反應,江瓷馬上判斷,他很有可能是馬錢子鹼中毒了!
可要命的是,她身上根本沒有任何藥物,連能催吐的工具都沒有!
她狠狠心,把“小男孩”的身體抱起來,強行撬開他的嘴,準備把自己的手指伸到他的喉嚨深處,逼他吐出來,可是她忘記了“小男孩”其實已是個成年男人了,毒性發作起來,他痛苦異常,力氣比平時增大了幾倍,一把就把江瓷推坐在了一邊,他又一次摔到了地上,周身抽搐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