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同第六天。
在傍晚時分,他的身體已經受不住了,一個星期的精神煎熬。外加他自己身上的傷還沒全好,他迷迷糊糊地趴在安的床邊睡著了。
簡白提著一壺雞湯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修趴在安旁邊,安安靜靜地睡著了。
簡白搖了搖頭,把值班的護士叫了過來。指了指睡在那裡的修,低聲說:
“他今晚留在這兒可以嗎?小安在他手裡照顧我也放心。”
護士看到修的背影。捂著嘴吃吃地笑了兩聲,這兩天,修的痴情樣子已經感動了一票小護士了,護士們紛紛在私下議論,說修的樣子簡直像是在守護著已經變成植物人的妻子一樣。
她們根據這些天安的身體檢查報告判斷,安沒什麼大事,醒來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不用急,她們知道這個訊息後,卻誰都不去通知修,樂見著他著急忙慌、表面上卻還要裝成雲淡風輕的樣子,這也算是她們的惡趣味了。
簡白問到的護士正好是這群八卦的小護士的其中一員,既然病人的家屬都這麼要求,那讓他在這裡陪護,也沒什麼說不過去的。
晚上。
修趴在安的床邊睡得迷迷糊糊的,病房裡靜悄悄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修卻像是聽到了什麼一樣,猛地坐了起來。
他機警地環視了一圈四周,明白自己現在身處在安的病房裡後,又抬頭看了一下掛在牆壁上的鐘表。
凌晨一點了?
自己居然睡著了?
修一邊擦著自己冒出虛汗的額頭,一邊疑惑:
為什麼那些護士今天沒有來趕自己?
他的腦中只是轉過了這麼一個念頭,也沒深想下去。休息了一下,他的精神好了許多,看著依舊昏睡著的安的時候,那種熟悉的心疼感又浮現在了心頭。
該死!
這些天來,最折磨他的就是這種感覺了,心口澀澀的,堵得慌,不去看安吧,他又怕安醒過來的時候他不在她的身旁;去看她吧,這種感覺就越來越重,堵得他都要喘不過來氣了。
所以說,這些天,他來看安的舉動,幾乎和自虐無異。
他正盯著安的側臉發呆時,安的眉頭突然緊鎖了起來,無意識地咬住了下嘴唇,頭小幅度地擺動起來,低聲喊了出來:
“不要……不要走……”
修的精神陡然一振,條件反射地抓緊了安冰涼的手。
要知道,他以前從沒有這麼主動地抓過安的手,要拽著安的時候,他始終都只扯著她的袖子說話,在他心裡,把男女之防看得很重。
可現在,他幾乎是自然而然地抓緊了安的手,因為他感覺,安現在很需要安全感。
果然,安在觸碰到他的手的時候,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握緊在手裡,她低低地嚶嚀出聲:
“別離開我……我害怕……”
修湊近她的臉,低聲安撫她:
“我不走,我在這兒。”
安好像是聽到了修的聲音,她先是皺著眉頭,像是在思考著什麼,繼而,她的情緒一下子激動了起來,聲音的分貝也隨之提高:
“不要!”
修能感覺到她的手掌驟然抓緊了自己的手,接著。他便聽到了她帶著哭腔的低語:
“你不要這個樣子……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你不要這個樣子,你說好要保護我的,你這個樣子不行……我求你了!”
修全身一震,好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不堪的回憶一樣,他的聲音越發輕柔溫和:
“我答應你。我不那個樣子了。”
安癟癟嘴,一副委屈的樣子,聲音更低了:
“你騙人……你以前也答應過我……”
修什麼也沒說,站起了身。把睡在病床上的安攬在了懷裡。他能感覺到安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並竭力地朝自己溫暖的身體靠近。他怕把安弄疼了,只在她的肩膀上溫柔地拍拍揉揉捏捏。用他自己都覺得彆扭的溫存聲調輕聲道:
“我一定保護好你,你相信我啊。乖……”
漸漸地,安的身體不再抖動了,恢復了最初的安靜,像只乖巧的小貓一樣蜷在他懷裡。修一時也不想放手,索性抱著她,慢慢地搖晃著,像是哄著沉睡的嬰兒,還把自己的胳膊墊在了安的腦後,想讓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不久。修突然聽到了從懷裡傳出的、安有點悶悶的聲音:
“修啊……我怎麼說呢……你這麼抱著我我覺得挺舒服的,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