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大哥也不一定會像安說的那樣,一個小時內必死無疑,不是還有江瓷姐嗎,江瓷姐和安懂驗屍,肯定也懂些醫術。最好的結果就是安能保證絕對的安全,而大哥也能救活……
不過安要是送大哥下山,一個不小心,就會……不能再想了,她把手腕抬起,對準輪胎,在指尖蓄力,開始估算風力和雨水對瞄準精度的影響……
車,這個時候已經開始發動了。
突然,安的一隻手從車窗裡伸出來,她的手裡舉著那把槍,朝天猛開了兩槍!
嘭——嘭——
槍口噴射出炫目的火舌,兩顆子彈呼嘯著從槍膛中飛出,尖利地鳴叫著鑽入雨幕中,槍聲迴盪在空山裡,不遠的樹上,一隻避雨的烏鴉被嚇得嘶啞地慘叫一聲,撲稜著翅膀,在夜色和大雨中消失了蹤跡、嚇得手一抖,鋒利的刀片蹭破了她的手指,血和刀片一起滾落到了地上。
木梨子狠狠一跺腳,直接衝入了雨幕中。
簡遇安從後視鏡裡看著在雨中追趕而來的木梨子,抱歉地搖了搖頭,慢慢加大了油門。
車子逐漸加速,在眾目睽睽之下,它穿過了小樹林,向盤山公路開去。
木梨子終於放棄了無謂的追逐,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右手扶著心臟的位置,眼睛卻還堅持地看著安駕車離去的方向。
在到達盤山公路的第一個轉角時,從車窗裡丟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那是那把槍,它直直掉入山崖下,像被拔去了翅膀的黑烏鴉。
第三十五節夜雨險情
安開車的時候,儘量挑著平坦的路走。可是一路上全是從山上滾落下的碎石泥沙,根本沒什麼好路。
她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會選用蘭任心的車,她的車子避震效果最好,可以在最大程度上減少修的痛苦,但現在,哪怕是一點點的顛簸都讓她膽戰心驚,生怕修的傷口會因為這晃動而破裂她只能放慢速度,再放慢速度,時速表指著15km/h的位置,指標隨著車身的晃動做著輕微的搖擺。
她剛才被淋得透溼,頭髮上掛著的水珠源源不斷地流進脖子裡和眼睛裡,她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把自己的t恤脫了下來,把同樣溼漉漉的襯衫胡亂裹在頭頂,頭髮上的水終於不向眼睛裡流了,但除了這件t恤,她什麼衣服都沒了,就剩下一件胸罩,她也顧不上什麼了,她不能讓任何東西影響她駕駛。
當時抽到的最後一張塔羅牌,算的是修的未來,正位的倒吊男,意味著自我犧牲。
自我……犧牲……
這塔羅牌,算得究竟是準還是不準呢?
雨刷在她面前不停地做著劇烈的運動,玻璃被摩擦得咯吱咯吱,雨刷上有一塊塑膠正呈半脫落狀態,刮在玻璃上,發出的聲音就像是指甲劃在黑板上,讓人的心口一陣一陣地刺撓發緊。
雨刷的作用其實並不大,剛把玻璃抹乾淨,就又是一大片雨嘩地澆上去,水裡有時還混合著泥漿,這極大地影響了她的視線,她現在,幾乎是在憑著對路的直覺開車。
剛才,她差點和一輛上山的車撞上,要不是對方把車前的大燈打得很亮。她恐怕就直接撞上去了。
她還來不及考慮為什麼這時候會有人開車上山,新的險情就又發生了:
在雨幕中,她隱約看到,一塊人頭大小的石頭正沿著巖壁滾落而下,它撞到了巖壁上的一處突起,啪地凌空飛起,衝著前擋風玻璃就直飛而來,安握著方向盤的手抖了一下,她本能地想去打方向盤避開,但她意識到。前方就是一個彎道,不能這樣做,她死死握住方向盤。一腳油門踩下去,車速飆升到了40多公里,石頭擦過了車頂,哐地一聲砸在了後引擎蓋上,她一個急轉繞過彎道。險些墜崖。
因為脫了衣服,她暴露在外的面板起滿了雞皮疙瘩,但她的身體卻不覺得冷,甚至燥熱難耐,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太陽穴也開始針扎般疼起來。
她死命地掐著大腿。這時候的頭疼是由於焦慮,煩躁,是由於過度的緊張。沒關係,很快就能好起來,很快的……
她根本沒精力扭回頭去看修怎麼樣了。其實她很想去看一眼,但她控制著自己強烈的慾望,在這個時候。絕不適合含情脈脈兒女情長……
等一等,自己在想什麼?含情脈脈?兒女……情長……
開什麼玩笑!現在你還在想這種事情!
山路上有些地段滑得厲害。有的地段則是佈滿碎石,還有多到誇張的彎道,安的神經時刻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就連那要命的頭痛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