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一眼來電顯示,木梨子才知道。這世界上真的有說曹操曹操到的事情存在。
電話那邊,夏綿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溫和,木梨子甚至可以透過電話。看到那邊夏綿臉上的表情,一定是和他的聲調一樣的溫和:
“梨子嗎?安讓我來給你送吃的。我送上去吧?你導師辦公室的房間號碼是幾零幾?”
……
夏綿提著打包好的飯菜,面露尷尬地看著辦公室裡的兩人。
在他敲門之後,就發現四道視線齊刷刷地掃向自己,他發覺。木梨子和文煜盯著他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獵物的獵人一樣。
一向純良的夏綿被這種赤裸裸的探照燈一樣的視線弄得十分不好意思。他先是在心底搜尋了一下,發現自己應該沒做什麼虧心事,才揚揚手裡的飯盒,說:
“梨子,安讓我給你送飯……”
木梨子站起身來,繞到夏綿身邊,卻不先去接他手裡的飯盒,而是上下打量了夏綿一下。
夏綿是個凡事都喜歡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的好孩子,木梨子這麼一看他,他更是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情,可他遍尋腦海,實在找不到近期自己做過什麼壞事後,推了推眼鏡,問:
“梨子,有事嗎?”
木梨子這才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沒什麼事兒,不過……夏綿你有事情嗎?”
夏綿被木梨子曖昧的態度弄得更是一頭霧水:
“今天我學校裡沒什麼事兒,但我晚上得回家給我媽做飯。”
乖乖地回答完木梨子的問題後,夏綿發現,木梨子臉上的笑意更盛,這讓他越加心虛起來了。
木梨子伸手把他拖進了黎朗的辦公室,按著他的肩膀,把他按到椅子上坐好。
夏綿沒有多反抗,他只是帶著一臉疑惑的表情,不知道木梨子要幹些什麼,因為有點兒緊張,他把脊背下意識挺得筆直,像是在接受面試一樣。
木梨子看到他的緊張勁兒,感覺挺好玩的,文煜更是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更叫夏綿有些無所適從。
木梨子看再這麼調戲下去,也難從夏綿那裡問到什麼東西,就索性單刀直入地提出了問題:
“綿綿,你和安是怎麼認識的啊?”
聽木梨子這麼問,夏綿先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然後才想起來疑惑:
“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木梨子和文煜倒也默契,幾乎是異口同聲道:
“隨便問問。”
夏綿卻似乎並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他習慣性地推一推眼鏡,說:
“那跟一起案子有關。”
在看見眼前的木梨子和文煜都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夏綿補充了一句:
“劫持案。”
第二節 見義勇為
其實,夏綿沒有說出來的是,他認識安,和認識他的女朋友卓格格,是在同一天,都是三年前的秋天,一個星期六的下午。
只是,在那個週末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和卓格格的偶遇,與那件事相比,實在是無足輕重。
……
夏綿要讀高三了,功課很忙,他一心要考上倥城第五大學的法律系,因為他父親就是從那裡畢業的。媽媽對這個優秀的兒子同樣寄予了很深的期望,丈夫早早地去世了,幸虧還有這個兒子。
夏綿已經是這個柔弱的中年婦女全部的希望了,她希望這個兒子能爭氣一點,再爭氣一點。
在某個星期五的晚上,母親把他找到自己的房間裡,和他商量說:
“小綿,去把孤兒院的事情推掉吧,還有半年就要高考了,你現在的時間實在不夠,多把心思放在學習上,陪孩子玩的事情,交給別人吧。”
這是夏綿的習慣,每週六的下午到週日的上午,他會去倥城南城的一家孤兒院裡去帶著孤兒玩兒,為他們做些事情。這是他父親年輕時經常會去做的事情,父親一向是夏綿崇拜的榜樣,為了延續父親的習慣,他也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但是,現在的習慣恐怕要被高考打破了。
夏綿一向是個懂事聽話的,他一向對母親言聽計從,因此,他答應了下來,明天就是週六,他再去一趟孤兒院,和院長商量一下,能不能從下週起就不去了,等他高考結束後再去。
夏綿是在下午一點出發的。南城的孤兒院距離夏綿家有些遠,途中還要倒一趟車。
在夏綿揹著斜挎包,準備去500米開外的另一個站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