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的笑聲挪離了自己耳畔,不過,她怎麼聽都覺得,這個聲音有那麼一丁點兒的耳熟。
這個想法把她的心提上了嗓子眼。
難不成是熟人?
聽聲音,這個人是男性,年紀不大,性格有些狂妄,沒有禮貌,而且,是自己認識的人,至少是個自己曾聽過他聲音的人。
符合這些條件的,有誰?
然而,不需要安深想下去了。
對方在狂笑一陣過後,主動地自報家門:
“簡遇安小姐,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我姓弓,叫弓凌晨。我想我的名字還是辨識度很高的,我想,憑簡遇安小姐的能力,不會這麼健忘吧?”
安低垂下眼簾。
弓凌晨,龍熾曾經的鐵桿兄弟,江瓷所負責的籃球隊的副隊長,後腦上扎著一條小辮,喜歡戴帽子,和龍熾一樣性格有些脫線,但他同樣是殺害了他們同隊的隊員司昴的兇手,並意圖栽贓在龍熾身上,還試圖誘發龍熾的雙重人格。此外,他疑似是當年害了江瓷和龍熾、讓這兩兄妹的人生成為悲劇、讓他們性情都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的罪魁禍首。
而自己,恰好是聽過他的聲音的。
那時候,她和木梨子去龍熾的學校,給他和江瓷送自己剛剛做好的糕點,正好聽到了弓凌晨和隊員們的打鬧聲。此後,在安調查司昴死亡案件的時候,他又冒充了快遞員。給她送來了司昴生前所記錄的日記,也洗清了龍熾殺人的嫌疑。
安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為何,但單憑他傷害自己的朋友這一點,就已經是不可原諒的了。
思及這些,安的嘴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抬手抓了抓短髮,回答說:
“弓凌晨,我倒是記得這個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正在被警方通緝吧?”
弓凌晨不怒反笑:
“他們通緝的是‘弓凌晨’,不是我。‘弓凌晨’只是我的名字之一。他們通緝的,不過是個我虛造出來的假人而已。”
安溫聲說:
“那麼,假人先生。可以告訴我修在哪裡嗎?”
弓凌晨吹了聲讚許的口哨:
“真不錯,怪不得是那小子喜歡的女人,這麼快就能想明白那小子吃了虧了。放心吧,你的愛人現在好好的,只不過是睡過去了而已。”
果然如此嗎?
安輕咬了一下下唇。開口問道:
“你要什麼?”
弓凌晨不直接回答問題,反倒開始了彎彎繞:
“你怎麼知道我要什麼?”
“你如果不要什麼的話,為什麼要跟我打電話?”
“我只是想通知一下你這件事而已。”
安握住手機的手緊了幾分。
現在的每分每秒都很寶貴,看弓凌晨的意思,是打定主意要跟自己打太極了。
他有時間,可自己卻沒時間。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做一個大膽的舉動。
她用慵懶的聲調說:
“好的,那你現在已經通知完了,那好。我知道這件事了,再見。”
說罷,還沒等弓凌晨講話,她就主動切斷了電話。
僅僅是做出切斷電話這個動作,她的手心就滲滿了汗珠。
她四下看了看。就把手藏進了衣兜,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朝一個飲料攤走去,可她每走一步,都是強烈的煎熬:
快打過來,快打過來……
弓凌晨打這個電話過來,肯定是要有所圖的,但他明顯是想要拖延時間,自己拖不起,所以,乾脆直接切斷他的電話,假若他真的有急事,馬上就會打過來。
而且,安感覺,像弓凌晨這種人,此刻肯定是在佔據著某個有利地形,窺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要是發現自己緊張了,不安了,哪怕自己把聲音偽裝得再鎮定,他也能輕易戳破自己,並欣賞著自己發覺秘密被戳破時恐懼無措的表情。自己索性就做出這副不在意的樣子,他滿足不了慾望,就會主動打來好好說事情了。
她每朝飲料攤前進一步,就在心中默唸著“快打過來”,距離飲料攤短短几十米的距離,她卻足足走了兩分鐘。
終於,手機又響起來了。
她心頭一喜,但還是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等電話鈴在口袋裡響夠四聲之後,才優哉遊哉地接起了電話:
“怎麼,又有事?”
弓凌晨的戲謔聲音又在電話那頭響起:
“你的耐力可真好,在下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