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見到垂著頭坐在江瓷身邊,把玩著手上纏著的紗布的龍熾時,安先看了一眼鄭警官,鄭警官試圖走到屋裡去,安馬上伸手攔住了他。
在她看來,龍熾的狀態好像不大對……
安先示意鄭警官別急,然後走到龍熾面前,蹲下,正對著龍熾的臉,小聲問:
“龍熾?你還好吧?”
龍熾抬起眼來,表情異常淡漠:
“你是誰?”
安一愣,尷尬地笑笑,拉過他受傷的手,柔聲細語地說:
“我是安呀,你不記得我了?我,簡遇安……”
龍熾把多餘的繃帶在手指上繞了幾圈,冷冷道:
“哦,隊長。我記得你。”
安心裡的不祥預感又一次躁動起來:
“龍熾,你沒事兒吧?”
龍熾抬起眼,看了安一眼,嗤笑一聲,翹起了二郎腿:
“你問的是哪個龍熾?”
安眯了一下眼,頓時明白了:
眼前這個龍熾,恐怕是他的第二人格!
不過,聽他的話的意思,這個“龍熾”知道自己是分裂出來的人格?
她聽木梨子說過,一般分裂的人格互相是不知道對方的存在的,這個“龍熾”怎麼會……
鄭警官耐不住性子,走了進來,從腰間掏出手銬,拉過他那隻完好的手,把手銬銬在了上面。他拉了拉手銬,示意龍熾站起來。龍熾卻絲毫未動,坐在凳子上,似笑非笑地看著鄭警官,好像是在和他較勁,絲毫不管手銬磨在手腕上有多疼。
鄭警官看拉不動他,索性不多強迫他,準備坐在病床上好好問他個究竟,卻被龍熾直接一巴掌打在了腰上。龍熾盯著江瓷的側臉,忽略了鄭警官瞬間寒下來的臉色,低聲說:
“你別吵著她睡覺。”
看龍熾的態度很堅決,一點商量都沒有,鄭警官乾脆站著,拽著手銬的另一端,問他:
“現在知道心疼了?當時你打她的時候可是下了狠手的。”
龍熾聞言,嗖地一聲站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拳揮到了鄭警官胸口上:
“你給我閉嘴!”
龍熾用的是受傷的那隻手,鄭警官捱了這一拳,踉蹌了兩步,但沒跌倒,他錯愕地摸著自己被砸的地方,不怒反笑道:
“你這小子,你知道你在幹嘛嗎?襲警,知道嗎?”
龍熾不屑地挑起眉毛,把傷口裂開了的手在鄭警官眼前晃了晃,說:
“這個房間裡,一個是我的朋友,一個是你,沒別人了。你說,如果我說我沒有襲警,而是說你虐待犯人,你覺得,一點傷痕都沒有留下的你,和手流血的我,哪個人的話比較可信呢?”
鄭警官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龍熾,說:
“你的性格似乎跟你朋友和家人對你的形容不大一樣啊。”
龍熾的嘴角一挑,說:
“你應該知道我是雙重人格吧?那個白痴人格佔據我的身體那麼長時間,就不能允許我這個主人格出來放放風?”
這個人格,居然自認為是主人格?
鄭警官的兩道濃眉擰了起來,安則問出了她一直想不通的問題:
“龍熾,動手打江瓷的真的是你嗎?”
龍熾的眉眼低了下去,盯著自己的雙手,僵硬地說了兩個字:
“是我。”
安一把扳過龍熾的肩膀,龍熾想要甩脫她,可她死死地抓住龍熾的肩膀,堅定道:
“你說清楚,怎麼回事?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龍熾煩躁地一甩手,狠狠道:
“我不知道!現在你別來問我!”
空氣一時間凝固了,安眨了眨眼睛,微笑了一下,手下的力道卻絲毫不減:
“我不信你會是那樣的人。”
此時,值班護士端著托盤,站在門口,朝裡張望著,出聲問:
“我給那個小姑娘送點藥,剛配好的……”
安聞聲,不經意地回過頭去,正巧看到戴口罩的護士,怯生生地來回看著門口守著的警察。她腦中頓時閃現出一個念頭——
木梨子曾和她提起過,她發現江瓷的時候,江瓷身上有股香味……
她在江瓷房間調查的時候,發現,在江瓷的枕頭上有一層浮著的香粉……
她一把揪住龍熾的胳膊,龍熾還想掙脫,但他突然發現,安的眼神裡似乎含著什麼特殊的東西,讓他莫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