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娟秀的字跡繼續寫道:
“為什麼要用筆寫?不讓講話?”
這也是江瓷想問的問題。而弓凌晨的回答,帶著一股強烈的幸災樂禍的感覺:
“我也是出於擔憂啊,我怕你不小心按動了什麼按鈕,告訴那個龍乙然一些不該說的東西,那樣的話,我們的交易可就不成立了。你太機靈了,我怕出什麼意外,要是那樣的話,遊戲還有什麼樂趣啊?”
原來是怕自己聽到?
但是。聽這口氣,這兩個人似乎彼此並不是很信任?
那娟秀的筆跡道:
“我不會的。”
弓凌晨的回答則是:
“誰知道呢?我也是勸你,你那些無謂的好心。還是趕快收起來吧。學院是不允許這樣的人存在的。你就不怕你的好心,會害死別人?”
娟秀的字跡沒有接弓凌晨的話。
接下來,兩個人的對話,據江瓷的猜想,應該是開始於江瓷進入“冰山地獄”時:
“你幹嘛要讓她脫衣服?”
這是紅筆娟秀字跡寫下的話。
弓凌晨寫道:
“好玩呀。”
紅筆這時顯得有些生氣了。寫字的筆畫都有些潦草了:
“不可以!讓她把衣服穿上!會凍死人的,她還受傷了!那裡是零下五度的環境!”
弓凌晨卻絲毫也不在意:
“你真是小題大做,零下五度怎麼了?難道我抓她來,是讓她歡樂地玩完之後就撤退?拜託,我可不是什麼聖母。她死了就死了吧,要是真被凍死了。我就把她埋在那冰塊裡,再抓一個人來不就行了?”
那字跡娟秀的人又沒說話,接下來是弓凌晨的話。像是在讚歎身邊的人:
“你這個主意真絕了!地獄之行,一聽就是個很有噱頭的玩法。雖然花了我不少錢,可是我玩得可開心了~”
那娟秀的字跡變得更加潦草了:
“好。那你答應我的事情要做到。”
剩下的一些東西,都是沒什麼意義的閒聊,可江瓷看得後背一陣一陣發涼。
這張紙。警察來調查的時候不可能沒發現,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在警察調查完後又把這張紙放到了這裡。這張紙被偽造的可能性也很小,上面的字跡和紙張的狀況,一看就是多年前的東西,而且紙上還有明顯的摺疊痕跡,應該是有人曾把這張紙收藏起來,隔了很長時間後才拿了出來,因此,上面的摺痕非常明顯。
江瓷拿著這張薄薄的紙,手卻有些不穩。
一股說不清什麼滋味的感受洶湧而至,衝擊得她搖搖欲墜。
這兩個人,在當初自己面臨著無限的恐怖與驚慌的時候,坐在這個房間中,優哉遊哉地欣賞著自己的反應,並用筆交談著,嘲笑著……
江瓷可不管那用紅筆寫下的娟秀的字是出於好心還是偽善,在她的眼裡,這兩個人,都是害了自己一生的人,統統不可原諒!
她把那紙一折,往包裡一塞,便帶著在一旁發呆的龍熾走出了這座豪華的監控室。
她心亂如麻,自然沒有注意到旁邊把自己的嘴唇咬得發白的龍熾。
龍熾察覺到了那紙上的可怕之處,他以為江瓷會發覺,卻沒料到她因為憤怒過度,沒注意到那件原本明顯無比的事情。
他想提醒江瓷,可又說不出來,只能跟著江瓷,走出了這座建築物。
他邊走邊摸著自己的兜,那裡放著那個神秘的中年男人塞給自己的紙條。
龍熾有種特殊的預感,那個中年人,要他們來找的,恐怕也就是這麼一張紙而已,其他的東西,都不重要。
果然,江瓷拉著龍熾,把這座神學院裡逛了一整圈。都沒再發現別的東西。
這裡面的“地獄”,實則就是由一扇扇門連通的房間,而在一大片房間的頭尾處的房間,都有著一個暗門,當時警察找到這個地方時,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進去,後來乾脆用了個笨辦法,把牆直接敲碎了一大塊,才進到了“地獄”裡,找到了那些屍體。
警察他們是在調查的過程中。才發現了頭尾房間裡的暗門。
不得不說,弓凌晨的機關設計能力,是太過強悍了。
江瓷在房間中穿行時。想起了弓凌晨的機關設計能力後,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在倥城遊樂場裡,修脫口而出的一句話:
“這個混蛋最擅長機械裝置,我怎麼給忘了?”
修那時所指的“混蛋”。會是弓凌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