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西線將成為風雨軍興衰存亡的關鍵。
而他自己,也需要一場大勝,來洗情一個多月前兵敗玉門關的恥辱和鬱悶。
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
這個信念早在他當年投身聖龍軍團,在生死存亡中掙扎的時候,就已經根深蒂固的接受了,而如今則是再一次的履行。
別無選擇,秋裡明白自己的目的地是玉門關,也許到時候還要滲透入西域,但不管怎麼說,都必須解決眼前的二十萬呼蘭大軍。
“明日辰時,全軍出擊!”
秋裡的命令簡單而明確,夾帶著不容抗拒的凌厲。
如果說西北的戰場正在劍拔弩張,隨時都將迎來一場血戰;東線的昌化則完全成為了人間的修羅場。
飲血的夕陽,照射在充滿殺戮的戰場上,對映的是人間的血腥與殘酷。只見那軍營和城池之間的空曠處,禿鷲在半空盤旋,偶爾發出淒厲的叫聲;殘風在蕭瑟的吹拂,把旌旗撥得“嗖嗖”作響。
隨著一聲冗長的號角聲,頓時間萬石齊發,弓箭飛舞。
在城下數百架重型投石機的連續發射下,無數壇“火油彈”落在昌化城頭上,易碎的陶瓦制罐甕發出一片脆響,黑乎乎的“火油”濺出,在城牆上、城頭間漾溢洋淌,畫出一道道、一片片黑色的流痕。城牆頓時黑乎乎的溼成了一片!
與此同時,數百隻拉力八百多公斤、射程可超過千米的巨弩機上,塗上火粉的長達一米有餘的巨箭已經點燃,在整齊劃一的號令聲中,有若蛟龍一般破空而出,呼嘯著撲上了城頭。熱情如火的箭頭親吻上黑色的油河,烈焰升騰,整個城牆瞬間出現了一道半人高的火牆,並且散發出刺鼻的味道。
一些立於城頭上未能及時躲避的戰士,變成了一個瘋狂舞動的火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而其餘的將士,面對如此熊熊烈火,也不得不捂住了口鼻,躲在了藏兵洞中,不敢出來。
乘這個機會,在投石車和強弩的掩護下,扛著雲梯、推著戰車的燕家軍再一次蜂擁而至,勢不可擋的衝向了昌化城。
那些戰車上面有頂蓋,底部有車輪,兩側有板壁,外面再蒙上生牛皮等物遮蓋,能抵禦矢石的擊砸和火箭的攻擊。而臨車上懸吊的箭屋,伸入空中可達10米以上,能居高臨下射擊守城方。
那些衝車更是將一捆捆粗大的巨木捆綁在了一起,裝在車架上,專門撞擊城門,每一次都能發出震天動地的響聲,動搖的不僅是城門,更是防守者計程車氣。
而普通計程車兵,也手擎著巨大的六邊形盾,整個盾面縱向內彎,就像一片葉子。作戰時不僅可以手持,還能將底部尖角插在地上,用棍支起。作戰時,伴隨著整齊而有力的步伐,緩緩的推動,有效的抵擋住了防守方弓箭和石塊的襲擊,彷彿黑壓壓的城堡一般向前挪移,雖然緩慢但是卻似乎不可阻擋。
面對著這一切,已經在數天內經歷了無數次類似戰鬥的風雨軍將士,並沒有太多的慌亂。他們隱身在箭垛下,或者藏兵洞裡,平靜而又耐心的蜷伏著,乘機抓緊時間休息自己連續作戰而疲憊不堪的身體,只等候將領的一聲令下。
“給我殺!”
果然,正當燕家軍的健兒逼近城牆之際,只見城頭上的趙亮揮了一揮手中的戰刀,大喝一聲,下達了戰鬥的指令。
當年在倫玉關下還只是剛剛崛起的風雨軍中普通一兵的趙亮,如今已經成長為風雨軍中掌握著一師兵力,僅次於軍團統領的都尉。在跟隨風雨的兩年多時間裡,他經歷了倫玉關大戰、涼夏大戰、西北剿匪、涼州決戰、印月遠征,以及剿滅龐勳的戰鬥,更曾經在昌化城奮勇死戰,救助心中崇拜的統帥風雨脫離險地。
可以說,連年的征戰,使得這個年輕人迅速的成長起來,習慣了這樣烽火連天的日子,麻木了沙場的廝殺,更嫻熟了軍隊的指揮,從一個熱血衝動、滿懷夢想和對英雄崇拜的年輕人,變成了一個久經沙場、成熟老練、鎮定自若的指揮官。
身為都尉的他,此次是昌化城中除風雨之外地位最高的將領,由於定涼侯有傷在身,因此也就成為了這場攻防戰實際的指揮者。
少了當年的些許衝動,多了今天的幾分穩重,已經多次殺退燕家軍進攻的趙亮,絲毫沒有被眼前敵人的氣勢給嚇倒。
在冷靜的觀察了敵情之後,他非常謹慎的等待著最佳的出擊時機,直到敵人進入了有效的攻擊範圍之內,方才下達了攻擊的指示。
頃刻間,在“嗖嗖嗖”的破空聲中,一排又一排的弓箭手輪番不斷的密集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