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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不!是我配不上你。你不會明白的,像我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結婚的權利。”

“我知道。”趙倩兒抓住他的手,努力要將一枚戒指套在他的無名指上,柔聲說:“你的主治醫生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了。

“我知道你是腦子在死亡,也知道你的記憶在不斷的消失,甚至會變成植物人。”

“那你為什麼還要和我結婚?可憐我?”

張克再次用力的甩開她的手,歇斯底里的吼叫起來,一種被欺騙的憤怒油然而生。

“笨蛋!你還不明白嗎?我從前不接受你,是因為你太不成熟了,絲毫沒有上進心,只知道說一些什麼好聽的話來哄我,你的情書就是最好的證明,風花雪月的,浪漫色彩太重,一點沉穩的氣質都沒有。

“但是現在我不在乎了,我只知道愛你!我不要失去你!”

倩兒突然哭了,她流著淚,終於又抓住了張克的手,把那枚戒指緊緊的套在了他的手指上。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嬌軀顫抖的面對遠處的教堂說道:“我,趙倩兒,今年二十六歲。從今天起,我就是張克的妻子了。”

接著,她深情的望向他,眼中充滿了晶瑩的淚水。

張克呆立著,感動著,許久才略帶苦澀的微微一笑。

不管了,以後的煩惱,都讓它見鬼去吧!

他用低沉的聲音念道:“我,張克。雖然這二十七年來,一直都是個一無是處的蠢傢伙,但是當第一次見到倩兒時,我就有了兩個願望。一是要娶趙倩兒作為妻子,二是要做趙倩兒唯一的男人、最後一個丈夫!”

“婚禮結束!”倩兒抬起頭,強做歡笑道:“還有七天對吧!夠了。七天我們已經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不由分說的,張克緊緊的將她擁入懷裡,吻上了她激動的顫抖著的淡紅嘴唇。

“仁慈的上帝啊。”他虔誠禱告著。“雖然我不是您的子民,但我至少是您創造出來的生命。

“請求您傾聽我這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祈禱吧。就算哪一天我真的失去了一切,也求求您不要讓我忘記倩兒,因為我決定了,我要永生永世的愛著她……”

果然是無處不飛花的季節。湖州七月,苕溪的秋天終於來臨了。

“哈哈,夜夜憶故人,長教山月待。今日見故人,山月知何在?”

陸羽修剪著滿園的桂花,突然一陣熟悉的唸詩聲,從身後傳來。

詩僧皎然興致勃勃的提著一袋茶種,正衝自己笑著。

“皎然兄,現在還是晌午,你的那個山月又怎敢出來露臉呢?”陸羽笑吟吟的停下手中的活計,迎了過去。

皎然大搖其頭道:“非也。竟陵子你思想太死板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說不定這圓月還在天空的某處,只是我們看不見罷了。”

“皎然兄教訓的是!”陸羽肅然道。

“唉,你果然很死板!”皎然大是無趣的說:“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拜託你偶爾也要有自己的想法吧。”

陸羽眼角含笑的說:“但是去年皎然兄和我辯日的時候,不是才說過我太有主見了不好嗎?”

皎然頓時語塞,他嘿嘿的笑著,轉移開話題:“聽說你終究還是不願去當‘太子文學’嗎?自古那個位置就是朝廷裡很多人大是眼饞的肥差呢。”

“麻煩你看看那邊。”陸羽向屋門指去。

只見那裡有個大牌子赫然寫道:“不羨黃金罍,不羨白玉杯。不羨朝入省,不羨暮入臺。惟羨西江水,曾向金陵城下來。”

“好!好一個不羨黃金罍!我皎然佩服萬分。”詩僧皎然拊掌喝采道:“不過為什麼你要想到立這個牌子?”

陸羽淡然說:“最近崔子元那隊人幾乎都來問過我這個問題。我懶得一個個解釋,乾脆就寫下這首詞了。”

“崔子元嗎?”皎然眼睛一亮:“那個小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記恨你的?”

“我忘了。”陸羽苦笑著搖搖頭。

皎然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實這也怪不得他。那時他總認為是你害死他妹妹的,但是你真的沒有察覺到崔淼兒對你的情意嗎?”

“情意?”陸羽不由的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淼兒時,她所念的那首詩。

“池晚蓮芳謝,窗秋竹意寒。何人擬相訪,霜潔白蓮香。”

詩的後一段引自白居易的《池上清晨候皇甫郎中》,原本“何人擬相訪”的後邊,是該接“嬴女從蕭郎”的,但是這害羞的女孩終究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