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我也沒有用護膚品的習慣,有時候甚至連洗面奶都是能省則省,實在懶得倒騰。既然如此,這個從一出生就伴著我的胎記,怎麼會莫名其妙變淡呢?
正當我盯著臉上的胎記出神時,剛洗好澡的身體覺得一股寒意逼近,人就被圈在了一個懷抱裡。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
“難道你媽沒告訴過你,什麼叫非禮勿視嗎?”我試圖用肩膀將他頂開,沒成功。
“我媽沒說過這句話,不過,她倒說過另一句話。”鳳淵的聲音徒然輕了下來,像囈語一般,在我耳邊輕輕呢喃,“她說: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要先下手為強,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死纏爛打。”
這是一個做母親的人能說出來的話?假如我相信,簡直是對自己智商赤果果的侮辱。
沒等我開口,他又兀自往下說道:“但有個前提,必須是對的人。”
“對的人?”下意識跟著唸了一句。
“沒錯,對我而言,你就是對的人。”鳳淵的聲音彷彿有種魔力,不急不緩的穿過我的耳膜,直抵胸腔最柔軟的一個地方,“但對你而言,林曉洸就是錯誤的人。”
“遇上錯誤的人,最聰明的做法就是,趁早放手。”
聽到林曉洸三個字,我一下從混沌中清醒過來。猶記得上次鳳淵對我的威脅“下一次,你要擔心的就不是你的耳朵了,而是你的心上人;不是我要做什麼,而是看你會做什麼。”一字一句,還歷歷在耳。難道,林曉洸之所以會落到這個下場,都是鳳淵在從中作梗?
意識到這一點,我沒來由的呼吸一滯,說不上具體哪裡不舒服,就是覺得渾身上下難受的很:“鳳淵,你有沒有對林曉洸做過什麼?”
“如果我說有,你會怎麼做?”鳳淵不答反問,環住我的雙臂緊了緊。
我咬了下嘴唇,反問自己:是啊,如果他確實做了什麼,我又能怎麼樣呢?他的本事我不全知道,但僅僅只是領略到的冰山一角,就可以輕而易舉將我挫骨揚灰。如果一定要替林曉洸討回公道的話,恐怕還沒動手,已經出師未捷身先死了吧。
但其實仔細想想,好像又不全是因為林曉洸,或者說,不盡然是。對他,如今同情勝過喜歡,已經時過境遷,找不回那種感覺了。真正讓我難過的原因,應該是失望,對鳳淵的失望。
雖然我確實不喜歡他的專斷獨行,陰狠冷酷,外加臭屁的說話方式。但有一點不可否認,他壞的明目張膽,正大光明,從來沒有在我面前遮遮掩掩過。也正是因為這樣,對他我在心底裡是感到踏實的,至少在做壞事之前,他一定會告訴我。
好吧,這麼說可能顯得我有點受虐傾向。但換而言之,你是願意一個人當面對你笑眯眯,然後冷不丁背後捅你一刀,還是拿著刀站在你面前直接說:“喂,小心點,惹我不高興當心老子捅死你!”
兩者之間一定要選一個的話,相信有智商的人都會選擇後者。現在對我而言,林曉洸就是前者,鳳淵就是後者。可要是鳳淵真的揹著我對林曉洸暗中動手腳,那他和林曉洸之間,又有什麼區別?
“怎麼不回答?”見我沉默,鳳淵又問道。
“我不想做什麼,我也做不了什麼,我只最後問你一遍,你到底有沒有?”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太過脆弱,我懶得去猜測,也怕我和鳳淵之間本來就少之又少的這點維繫經不起猜測。與其如此,不如直接問明白。
“我沒有。”不知道為什麼,我莫名感覺到鳳淵的心情變得比之前更好了,連說話間的呼吸都透著一絲輕快,“這個世間,並不是誰都和你一般幸運,值得我浪費精力和心思。”
隨著他的話音落地,我跟著暗暗鬆了口氣。所以說到底,林曉洸會有今天,大部分原因,還是在於他自己。
然而一小時後,我只想回到一小時前,把有這樣想法的自己活活掐死!什麼壞的明目張膽,光明正大,他媽還不如背地裡捅我一刀更舒坦,起碼眼不見為淨。
也別提我跟他之間那點少的可憐的信任,壓根就沒有信任!當我被他死死圈在懷裡,上下其手的時候,我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二十六、吃
早上睡得迷迷糊糊,最後還是被某隻鹹豬手摸醒的。迷茫的睜開眼睛,一下就對上了那雙眼角微翹,燦若星辰的雙眸。電光火石間,我立馬想到了昨晚上的不平等條約,睡意頓消,只剩下牙根癢癢。
“葉小魚,你知不知道這樣看著我,很危險?”鳳淵說完,整個晚上都摟著我的手臂又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