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對方的臉皮如此之厚,好在他的中文造詣不錯,匆忙之中能夠找到兩個成語反擊。
“哈哈,只要是一對兒就好,我這個人不講究,衝你這樣祝福我們倆個人,兄弟再敬你一杯。”孫浩毫不介意,舉起酒杯說道。
“唉,‘樹要無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服了你了。”崔實源一聲長嘆,無奈的搖了搖頭,舉起酒杯,兩個人再次碰杯,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再次斟滿,孫浩笑著問道,“呵呵,不開玩笑了,說真的,你現在是不是覺得這次比賽樸志炫有點兒懸?”
話題轉到這上面,崔實源又是一聲嘆息,“唉,怎麼說呢?要說沒信心倒也不是,樸志炫有一個特點——怕生,和陌生棋手交手,第一次的熟面較多,但他還有別外一個特點,那就是殺熟,一但和對方交過手,他就能在很短的時間內適應對手的風格,進而找到對手的弱點並加以利用。”他答道。
“呃,呵呵,怪不得下午比賽完了後還在見雪面前嘴硬,原來你打的是這種算盤呀?可是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發愁呢?既然相信樸志炫一定能贏,又何必陰沉著臉,象有誰欠了你幾萬塊錢似的。”孫浩笑道。
“誰發愁呢?我這是人之常情罷了。事不關心,關心則亂,說到底,王仲明也不是等閒之輩呀。‘番棋之王’,‘棋中神話’,唉。”崔實源嘆道,不用孫浩再勸,他又一口喝掉了半杯啤酒。
“哈哈,你呀,太矯情了,說到底,你的立場到底是什麼?如果相信樸志炫會贏,就堅定的站在他那一邊,不到最後的比賽結束,就絕不改口。要麼就大大方方的承認,之前的判斷是錯誤的,然後為自已的失誤向讀者道歉,ok?”孫浩笑道。
“切,憑什麼,言者無罪,聽者有心,我個人的想法判斷只代表我個人,對或錯,和別人有什麼關係,少給我扣帽子。。。。。,對了,明天中國棋院組織頤和園一日遊,你去嗎?”崔實源撇了撇嘴,然後問道。
“不去了,頤和園那地方去過不知道多少回了,還在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學校組織春遊就是那裡,要是有漂亮的小姑娘陪著還差不多。”孫浩馬上搖頭答道。
“。。。。。。,有異性,沒人性。”崔實源對此斥之以鼻,表情極其的不屑。
於此同時,崑崙飯店的一間客房裡,兩位年輕的韓國棋手埋頭於棋盤上正在研究——比賽結束後的覆盤大家都很累,研究大多隻是粗略的談一談大致的感想和判斷,不可能研究的太深入,真正的研究還得靠自已去琢磨。
“可惜,真的是太可惜了。”揉了揉有點兒發酸的眼睛,吳燦宇搖頭嘆道——有官子水平被贊為當今最強的樸志炫幫忙,兩個人把他那盤棋的官子戰仔仔細細的研究一遍,得出的結論是‘如果當時沒有走那步假先手而是去走被樸勝熙搶到的那步逆收四目的大官子,那麼按雙方最佳的次序收到終局,黑棋將以半目之微取勝。雖然從那步失招到終局至少還有六十餘手,吳燦宇未必能做到步步正確,但至少不會被對方一瞬間把距離開啟,讓自已完全失去了鬥志。
“是呀。本來是有機會的,不過沒有必要後悔,憑心而論,這盤棋樸老師的狀態似乎也不是太好,中間白棋可以迅速拉開差距的幾個機會都沒有抓住,恐怕他也是忌憚你的力量。”樸志炫淡然說道。
“我的力量?呵,謝謝,我知道哥你是在給我打氣,不過我知道自已的實力,說實話,中盤戰鬥時幾次主動出擊被閃過,感覺就一直不太好;最後下成了磨官子的細棋,我就更沒有信心了。”吳燦宇嘆道——一流棋手與超一流棋手之間的差距並不是在一個點上,而是在整體的綜合實力上,單就某一個技術局面,比如官子,死活,攻擊,治孤等等,一流棋手甚至比某些超一流棋手更強,但這種強並不足以改變與超一流棋手之間勝負的比率,一旦所擅長的部分被對手所限制,往往就束手束腳,失去了自信。吳燦宇知道自已的中盤力量極強,尤其是直線攻殺力放眼整個韓國棋壇也屬前三之列,但在行棋的平衡感以及官子的細膩度上只能算是一般,能在這樣的比賽中和樸勝熙一度追到半目勝負的局面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如此說來,你的問題主要還是出現在自已的心態上了。”樸志炫冷靜的分析道。
“心態上?”吳燦宇不解道。
“說實話,你是不是沒有想過這次比賽你能收勝樸老師?”樸志炫問道。
“哦。。。。。。,你這麼說。。。。。。,”吳燦宇本想說‘不是’,但話到嘴邊,卻又遲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