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涵養極好,雖被金情罵得狗血噴頭,神情依然淡然,道:“夫人常說,天山派石道長劍法超群,小人久想見識一番,不知今日可有這個緣份?”
眾人皆感大驚,此人以奴僕的身份,竟公然向石非挑戰。
石非身為掌門,怎能輕易與人動手,不過今日之事,擺明了不動手絕難解決問題,石非向金情做了個手勢,那自是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之意。
金情喝道:“你算什麼東西,竟敢與師父動手,你先接我三招再說吧。”
不由分說,已取劍在手,疾刺向王管家,這一招“雪滿天山”使得劍氣凜然,眾人皆是大聲喝采。
傅邪真此時的眼光已遠遠高出眾人,對金情的這招自是大大地不以為然。
天山劍法以劍意奪人,然而金情卻遠遠未能悟到這個境界,此招“雪滿天山”本該氣勢磅礴,寒意撲面,而傅邪真所見到的,只是劍光撲面而已。
王管家微微搖了搖頭,身形微側,已將此招輕輕避過。
金情大驚,本以為這招定將王管家攻個措手不及,想不到卻讓人家閃避得如此容易。
厲喝聲中,劍招再起,卻是天下劍法中極小巧的一招“踏雪歸來”。
傅邪真頗喜歡這招的意境,是以在此招上下了不少功夫,此時見金情使出,不由心中嘆息。
既是賞罷雪景,踏雪歸來,正該心情大悅,步履輕快才對,金情卻是咬牙切齒,將此招的劍意完全拋到腦後,這就好比依樣畫葫蘆,畫得再精美,也只是紙上談兵。
王管家略退一步,已將此招破解得乾乾淨淨,眾人此時的喝采聲已遠不如剛才響亮。
劍霸城的一些弟子中竟有些人輕聲笑了起來。
金情臉面丟盡,又羞又怒,第三招風雲大變,赫然是天山派的絕招金玉滿堂。
天山派劍法中,大多以“雪”字為名,唯獨“金玉滿堂”卻是別出機杼。
傅邪真早已從公子我的藏書中得知,此招是天山派一位名宿在八十歲大壽時所創,那日弟子盈門,頌聲如潮,此老好不開心,應弟子之約,舞劍祝興,興之所致,創出這招金玉滿堂。
然而此刻金情使出此招,卻完全不得那位前輩志得意滿隨心所欲的劍意,眾人只見滿天的劍光忽地消失,緊接著便是“喀嚓”一聲。
眾人急忙瞧去,卻見金情滿面通紅,神情頗為難堪,而他所持的長劍,卻被人折去劍頭。
金情是天山派弟子中的代表人物,想不到三招之中,竟敗在一名奴僕的手中,無不感到面上無光。
眾人目光皆往石非臉上瞧去,弟子皆已敗了,師父絕無袖手旁觀之理,接下來的一場大戰,才是真正精彩。
傅邪真也望著石非,見他面色憂豫,沉吟不決,心中道:“王管家雖與金情鬥了三招,其實卻只等於出了一招,此人的武功,可用深不可測來形容,石非的劍法雖好過金情多多,只怕也非王管家的對手,何況王管家身後,還有一個更厲害的主子,石非只怕也瞧出了這一點。”
忽見一騎匆匆而來,在馬千里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傅邪真耳力奇佳,清清楚楚地聽到:“弟子得到訊息,今日住在華豐院中的是神掌玉劍金夫人。”
馬千里臉色大變,急忙湊到石非耳邊說了幾句,石非更是臉色鐵青,眾人一言不發,帶著座下弟子,匆匆走了。
林婉揚本以為有一場熱鬧好瞧,想不到事情卻急轉直下,不由大為失望。
傅邪真暗道:“卻不知神掌玉劍金夫人是什麼來頭,竟將馬千里與石非也驚走了,看來此人在江湖中聲望極高,只是我初入江湖,不知道罷了。”
他以傳音入密之技對卜得意說了夫人的來歷,卜得意卻是微微一笑。
傅邪真暗道:“這樣比起來,我們聖教弟子可比白道諸俠有膽氣多了。”
王管家淡淡地對傅邪真道:“你們還不走嗎?”
傅邪真嘆了口氣,對卜得意道:“李管家,既然客房已滿,我們還是另想辦法吧。”
忽聽門外有人道:“王管家,夫人說了,予人方便,與己方便,前面既已沒有客棧,便讓給他們幾間房好了。”
眾人循聲望去,門口站著一名翠衣丫環,生得甚是俏麗,衣衫更是華麗之極,比之一般富貴人家的小姐,只怕還要勝出幾分。
丫環便已如此,夫人可想而知,令人對夫人的玉容頓生嚮往之情。
卜得意忙道:“多謝夫人成全。”隨即瞧了王管家一眼,神情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