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如果似以前那般痴呆便可好,如今小姐聰慧靈剔,本皇子這條蛇怎能將想隨時吃了我的人留在身邊呢?”熟悉的聲音裡亦不再露出稍有的溫暖,清冷絕美的臉眨眼間瞬間找不到同行時偶爾的溫和微笑。一切,迴歸原點,你是一國皇子,我是一國世女。
壓抑而靜謐的夜,是天上銀月冷冷注視著地下的凡夫俗子,無情的月輝漫灑軒窗前氣吐都相連的人,奈何相近的人是隔著的心,難以跨越的逾溝漠然無情阻著溫暖,幾步之遙隔的是千山萬水。
銀月般清冷的人依舊一身孤傲,出塵清麗的人依舊是清冷如廝。你我只是在半醉半醒中游戲著,有意帶著紅塵面具來唱了一段真真假假的戲,演著戲,唱著假,心不交,不換真!
“公子謬讚,對於公子的局,瀲夜是自愧不如。”我冷眼看著這張清冷清麗絕俗得永看不厭的臉上,淡淡的月輝朦朧灑落他臉,長長的睫羽偶爾輕輕翻飛一下。我忽的一笑,笑自己曾差點被這張臉給惑了心神。
我離開清冷的人兒,袖中短刃寒氣陡落,鳳眸是清輝的冷色,在他漠然的神色中,談笑中說出他的局,他的計,“你本想是渭州與我相遇,再慢慢接近於我,而昭水郡深夜偶遇便是月公子安排的第一場戲。可我昭水落難出乎你的意料,可難得好機會,你便將計就計,來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趕在西剠國暗手尋找我之前救上我,安置於寒闕樓內。然後以救命恩人之姿故意混淆我耳目囑我一句“渭州一行,小心西剠國!”,引我只留意西剠國。
月馥溪聽到此處清美薄唇挽起絕代風華的笑容,“小姐好厲害,竟可在我眼皮底下查出這多事來,看來本皇子還真小看了小姐!”
“不,我當時真的是相信,可後來我離開寒闕樓時,算了下路途,你說戍北郡西峽谷邊救上我,而我落水時是申時,西峽谷是昭陵水西側分支,而西峽谷地理位置奇特,申時過後,便是起水時候,起水時的支流水湧大過於入流的水湧,如此一來,我根本不可能是流入西峽谷內。”
“哦,想不到竟是本皇子這失誤!”月馥溪黛眉挑了一下,他真是露了這點。
我只微笑,語氣轉為閒逸聊天,“不,還有一點,就是血染闕樓,才夙、才隕與我的對話後,我才起疑,不過皇子心計之深,瀲夜真是汗顏。”
月馥溪修長的手指帶有節奏般輕輕叩在窗欞上,我深深吸了口氣,慢而悠道:“以此,你又故意放風聲讓西剠國暗手得知我藏身於寒闕樓,待暗手夜襲寒闕樓更是中你下懷。第二日,你便故意急慮送我出樓,讓我起疑是有人要殺戮於你,同時還留下才隕引路。寒闕樓你一場苦肉計讓我對你更是心不生疑。我接你下樓,帶你入渭州,如接下來我要查渭州之事時,你便一面從我口中聽得風聲,一面好轉移精器。你是與三皇女勾結,同時還暗中想將此事推到大皇女身上。”
口氣稍稍停頓一下,帶著惋惜道,“可惜的是,三皇女中途變了心,想獨吞此精器,便一下打亂了你的計劃。於是,你便暗中派人送信於大皇女,故意說提到渭州器盜一事與太女有關,后帝都便有了出大皇女、三皇女聯手將太女一軍的事情。剩下我想只有兩點不明,真的很不明,我沒有說出那兩點不明之處。
其一,究竟是何人給你行了方便?連紫漾國的精器你都能盜出來?雁行?顯然不是。如若是她,便不會將船那青鳥形香爐放到讓人一眼可見的地方,而是隱藏妥密。其二,你一介男兒家為何要費盡心機來布這個局?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精彩,真精彩,不過沒想到也有小姐未知的事,本皇子還以為小姐全知了呢。若小姐還有兩點不明之處小姐定可慢慢查慢慢想。”月馥溪站在窗前攏理被夜色吹散的黑髮,垂下眼簾,冷傲清絕的側容陰掩在白狐坎肩內。
“是啊,真的很精彩,精彩得我想叫好。”我喃喃回道,似有心痛,似有無奈。
月馥溪聽道寒梅傲雪的身形微微顫抖一下,月風之下他長垂如墨染的青絲隨風飄舞,神色不明。
流光魅影,帷幔搖曳,月色清冷,流曦迷惑,我不得語,不得解。尤記那次你驚鴻翦影從那漫天吹舞的雪色流蘇中忽隱忽現緩緩旖來,白衣勝雪,紅梅落英,冷香襲人。再見時,你血染白衣,墨衣飄舞一身汙血難掩冷月清華,曦輝流彩。為何,為何,我真想問問你為何要布這局?
夜來幽夢時(上卷) 第四十六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你真就放任他走。”
窗外的樹影兀自飄搖,我挑弄手中短匕,不以為然笑道,“嗯,放任他走。”我只負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