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病入膏肓,隨時都有可能……
天際泛曉時,勤永殿內燈火才漸漸熄落,一束晨光刺破雲層,照於大殿之內!
……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象徵權力的金殿之內文武百官叩首服拜於墨玉金磚之上,恭謹肅穆的聲音迴盪於九重宮闕。
“眾卿平身!”穎乾女帝如冬夜星光一樣深邃的龍眸輕掃右相嫪離姒,目線落到一抹絳紅身影時,削薄的唇挑起莫測的微笑。
百官謝過起身,未及反應過來,金殿九根蟠龍金鎏大柱後驀地衝出二十名大內侍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拋將右相等十一名官員死擒於金殿之上,百官被突然而來的事情給駭愣於原地一下,便明哲保身悄退兩側,斂下眉目坐在金座上的女帝發話。
“大膽!你們想幹什麼?”右相被元圖稜擒跪於地上,蒼老奸佞的臉惶恐驚慌,顫抖起嘴唇對元圖稜大喝起!與右相齊擒的官員同時神色慌張,大喝於擒拿她們的禁衛,瞅見女帝目光沉沉,面色晦暗,虛顫著雙膝戰戰兢兢匍匐於地不敢造次。
元圖稜虎目一冽,巨勁的手死死按在右相雙肩之上,諷刺著冷笑,“哼!右相,你就乖乖跪著!”
“陛下,陛下,臣所犯何罪竟讓陛下如此待臣!”右相掙扎欲起身,官袍凌亂,官束落落,披散著灰枯白髮,腐蝕的身子散發陰寒之氣,綠豆點小的眼睛死死瞪於寶座之上。
女帝冷笑三聲,龍睛內射出萬丈寒芒看著垂死掙扎的右相等十一人,緩而厲的從寶座上起身,五爪金龍雲霧的明黃袍凜然從金流御案前拂過,帶著煞人戾氣的寒冽聲音炸響於金殿之內,“嫪離姒!朕就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所犯何罪!來人哪!宣右相等官員四十三條罪狀!”
弄扶手拿硃批聖旨,清脆冷漠的聲音每讀一條罪狀,右相等人便是冷汗淋淋,“罪一,結黨專擅,貪挪軍餉,……罪五,結黨營私,中飽私囊……罪二十,縱女行傷,草菅人命……罪三十,勾結敵國,別懷異心……”
罪狀一條條讀下,越發驚人,朝臣是鴉雀無聲,只有弄扶清冷的聲音繞於大殿。讀到最後一條罪狀時,弄扶聲音猶如冷若冰霜,“穎乾九年,暗毒於誠孝溫明德鳳後!”
宣完最後一條罪狀時,弄扶微瞧女帝一眼,見女帝龍睛愈沉愈冷,眉目裡煞氣凜然,弄扶心裡小聲嘆氣一下,便躬身退下,近二十年過去,仙逝的誠孝溫明德鳳後永遠是陛下心中的痛!
左相睿智的雙眼冷冷掃向嫪離姒,拂起袍裾跪於地上,肅穆道起,“陛下,右相等人構罪四十三款,當以大逆論,滿門抄斬!”
百官附議,齊跪下於地,肅穆而起,“臣附左相議,叩請陛下誅於右相,以正國法!”
“宇櫻初,你這老匹婦!當真本相無半點用?”放棄掙扎的嫪離姒陰沉笑起,目如毒蛇直視於穎乾女帝,“陛下,你當真以為臣沒有辦法準備嗎?哈哈哈……”金殿上響起右相放肆的大笑聲,“我的陛下,您不妨去看看承煃門,您的帝朝都門,哈哈哈……您的命門被臣摁住了!被臣給摁住了!”
“陛下,右相出言不遜,漠視王威!”兵部尚書不緩不疾又給右相安了條罪。
“報……”宮中禁衛侍郎言茳颯烏甲染血從金殿殿門面帶喜色疾快而來,叩首服拜,“陛下,帝朝都門,承煃門一萬叛軍生擒四季吉,殺戮六千!”
穎乾女帝緊攥手指慢慢舒展開,緩身而坐,雙眼漸漸淡定俯視於下,蒼白的嘴唇冷冷上揚,“我的好右相你可聽到?哼,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右相面如死灰,癱軟於地上,唯有金殿上雕刻的金龍張牙舞爪冷冷睥於那大勢已去之人,大皇女紫苔妍蠟暴目怒睜卻無可奈何,原以為父妃為後,舅為相,自己登基為帝指日可待,想不到今日竟覺黃粱一夢,剎時驚醒!母皇!我的好母皇!你好狠的心!唇舌顫抖,大皇女雙瞳遽緊剜於太女紫韞紓,眸內恨意濤湧。
紫韞紓一襲杏黃蟠龍袍是掩在雕龍金柱之下,清薄的唇微微上挑,斂下睫毛遮合住鳳眸內的幽幽旋渦,察覺有道如刺芒的視線直直射於自己身上時,入鬢的眉梢輕蹙,眼角瞥見紫苔妍含恨帶刺目光,紫韞紓含笑回望,瞳眸輕轉冷睨於其,嘴角緩緩勾起唇語起合,“你輸了!”太女淺眉淺眼,攏回杏黃衣袍,杏色身影淡然沒入金柱陰影下。
女帝后背微靠於金座,胸腔起伏極不平穩,冷冽的聲調帶有喘驟,“弄扶,宣旨!”
我與紫韞紓對視一眼,兩人眉心緊蹙,女帝剛才情緒太過激動,伏蟄於嗓內的咳喘已按捺不住,隨時有可能再次吐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