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勾起嘴角笑,沈拓卻覺得下一刻他彷彿就要哭出來一樣,“我的彩凰沒活過十四歲,她卻已經上了五年級了,不是嗎?”多年前那個血色瀰漫的夜恍如噩夢彷彿從來不曾醒來過,延續到今時今日令他在夢迴十分從絕望中醒來。不顧一切只想要見她一面。
“明知道不是,就是忍不住想看一眼。”他低下頭,重重陰霾瀰漫眼眶,“看見她的時候,就不由自主的想,這是否就是彩凰沒能活過歲月的痕跡?”
若是伊彩凰不曾故去,是否就不會有那些隔離,如今他們三人是否依舊肆無忌憚青春放縱?
他站在時光的一端,透過似曾相識的容顏肖想。他很清楚,想要抓住的從來不是初戀女孩如花柔碎的倩影,不是替代品,他走火入魔追尋的,是那段驟然隕落過後逝去的遺憾,是他嫉妒羨慕的從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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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的感冒好了,明沫的感冒加重了。不知哪個倒黴孩子傳染成病毒性感冒,頭暈眼花啊,難道這是對我經常拖欠更新的懲罰嗎?
第十二章 探望
天尚未明,推開門時滿園煙幕竟是白茫茫一片。早起霧冷,於旻挑了燈籠,精緻小巧宮燈娓娓散發著橘紅色暖暖的光或隱或現令人心安。
經過一年多來的修復,蔓城雖不再復從前繁榮,卻已基本恢復了生活,只是四季長青的花都盛景終年如春的溫暖到底再也見不到。隆冬時節裡,寒風獵獵,竟也絲毫不遜色北方的嚴寒。當初在雲京時就極不適應冬日霜寒,紫流螢到底還是沒能堅持下去,才過了新年就病倒休養,然後極其心安理得的把所有政務都甩給了於旻和尹螓。
心安理得到理所當然。
想到這裡,於旻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的大神官長大人用起自己人真可謂是淋漓盡致到極限。
她推開卷案室的大門,率先入眼的是黑漆漆沉甸甸高聳雲端到駭人的案卷,那麼一霎那間的壓力讓於旻突然了悟大神官長大人“病休”的真相。
“有什麼情況嗎?”
尹螓從被案卷掩埋的小山中伸出頭來,雙眼間還掛著厚厚黑色眼圈,俊朗的臉上掩蓋不住疲倦,他往身後重重包圍中一努嘴:“你看了就知道了。”
即使他們身在南疆神殿裡,帝國雲京的每日動態都有人一個不漏日日送上,一份份一件件堆積成駭人山峰。
於旻隨意翻開一本,一瞥之下,突然失聲笑出來,手一抖,鳳仙花嫣紅的指甲劃過一道長長印痕敲擊在卷冊上,似鮮血殷紅點點。“看看,”她揚揚手,“如今六部與樞機處鬧得多年前的老賬都翻出來了。”
尹螓連頭也不抬,撇撇嘴不屑道:“不過一群狗咬狗!”
“六部同樞機處鬥了這麼多年,彼此間不知捏了多少把柄。”於旻輕笑一聲,將案上檔案一本本翻開搖頭晃腦評頭論足一番。
“不過稷部上下鬧得也實在太過,如此瘋狂攀扯,就不怕遭來世家間隙?”
尹螓實在聽不下去,將筆一頓,道:“那些東西你看過也就看了,沒什麼價值,就別再浪費時間了。我這裡還有很多事情等著處理呢!”
於旻仰起頭想了想,卻是完全沒聽見去。“我記得大神官大人家與彤尚書家乃是姻親,彤尚書這麼個鬧法,可是在走鋼絲呢,一個不好,就要捅出簍子。這事我還是告秉大人一聲為好。”
她轉身就要往外去,尹螓一愣,拍案而起,急聲叫道:“先別忙!”話一出口,他自持冒失,小心翼翼左右四顧一回,這才壓低聲音,“你今兒怎麼糊塗了,大人這會兒可沒功夫見你。”
………
內室溫暖芬芳,地龍緩緩吐綬騰騰熱氣,海棠金縷穹隆裡瑞芳椒香,紫流螢靠在鋪了厚厚銀白狐裘的躺椅上,看著本該身在雲京的紫流耀手腳不停將帶來的物品擺滿整張桌案,水瀲黑瞳裡閃耀鑽石光芒。
一方玉蘭葳蕤銀琺琅食盒被紫流耀獻寶似的送到她面前,開啟盒蓋,兩行八塊擺得整整齊齊的精巧細點甚至能看見騰騰熱氣。
“來嚐嚐,是你愛吃的點心。”
紫流螢拈了一塊,放進嘴裡,甜進心裡,笑得眉眼彎彎。“這麼大老遠的路,還為我張羅這許多吃食用度,難為二哥了。”
見她開懷,紫流耀臉上笑意更甚。“難道二哥就不能心疼自個兒的妹妹了?”他仔細打量她越發姣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