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風格,摒棄夏亞響徹大陸的無敵驍勇,採取變幻莫測的佯攻戰略,圍著明昭軍隊不斷釋放煙霧彈,先頭部隊神出鬼沒騷擾,詭譎的作戰風格讓明昭將領們吃夠了苦頭。偏偏夏亞還不給他們反擊的機會,每一回花費心思組織的攻勢都像打在棉花糖上,傷不到筋動不了骨。
那種滋味,宛如被人掐著咽喉,想要奮力一搏對方卻如泥牛入海了無音信,無可奈何,無處發洩,叫人只能憋屈的咽回肚子裡。
與夏亞百年戰爭,從沒有一次打得這樣窩囊,聚齊在南疆的軍官們這幾個月來都不約而同熬上了黑眼圈。
紫流光靠在一角,半合著雙眼,他的副官許韶剛從一名上尉參謀過來,湊在他耳畔低聲道:“據探子來報,夏亞前日隱隱有兵馬調動,彷彿又添了一支軍團。”
這種虛虛實實的訊息已經摺磨他們六個多月,紫流光連眼也難得睜開,漫不經心道:“添了就添了吧,有什麼大不了。”
許韶為之氣結,想要提高音量,又唯恐驚了他人,只得一跺腳,狠狠在他耳邊道:“可這支軍團同上幾次一樣,都不在如今夏亞的陣地中!”刻意壓低的聲音醞釀著怒火,嘶啞低沉,聽得叫人渾身不舒服。
紫流光精芒一開,眼中危光霹靂:“夏亞怕是又想繞到哪裡給我們包餃子了吧?”
許韶愁眉深鎖,滿臉焦慮。“近來夏亞調動頗為頻繁,各軍之間幾乎都被調整重組過,近幾日來尤為嚴重,據探子所報,前後足有三個軍團神秘失蹤又突然出現,屬下擔心他們會有大動作——”
“還用說嗎?就給我查!”
紫流光咬牙狠狠下令,“翻遍每一塊泥土每一截草根也要把他們給我掘出來!”
“屬下明白!”
許韶低頭應下,轉身去傳令,不多時又返回來,同長官咬了會耳朵,就見紫流光黑著臉起身,趁人不備之下,偷偷溜出門去。
他匆匆回到了營區,下了馬,隨手把韁繩甩給親兵,一腳踩在遍地泥濘的草地上,黃褐色泥水飛濺,留下一串急促卻整齊的腳印。
士兵手持長槍在風雨中威風凜凜守衛帳門兩側,透過被風吹擺翻滾的帳門,有似曾相識的人影晃動。紫流光心中一動,目光低轉而過,身旁的紫家親兵立即會意在他耳畔低語:“確實是他。”
他這才放心,掀門而入。出人意料擔當起此次家族使者的堂弟紫流崖正笑眯眯衝他招手。
紫家本家的各房歷來只維持著面子上過得去就行,暗地裡捅刀子的事兒只要有好處從不手軟。即使當初紫流螢為了慕家順道幫了一把在軍學院裡的紫流岇,他們兩家之間的關係也緩和不到冰釋前嫌的地步。
這一點,紫流光清楚,紫流崖也清楚。如果不是他的祖父一反常態嚴詞命令他即刻行動不得有任何耽誤的話,他豈肯向驕橫的二房低頭?
再說他是隨性慣了的人,最不耐煩的就是禮節,即使到了這時,他也只是草草點頭應付,全然沒有半點莊重。
“迫不得已打擾堂兄要務,望堂兄見諒。”
紫流光也不介意,做了個請他坐下的手勢,笑道:“這個自然——前提是如果你的情報能重要得過參謀部作戰會議!”
紫流崖扯開嘴笑笑,隨手遞上蓋有紫家家徽的信函:“相信堂兄定會滿意。”
紺色信封上,萬世常青之樹雪峰厲森之劍交相輝映,七羽流蘇凝暢耀眼光芒。
古樹茂盛,有包羅永珍的宏容和繁榮昌盛的根深蒂固,象徵著紫氏萬事萬年千秋長存的輝煌。寶劍利鋒,是鮮血兵戎殺戮,更是權力的保障,只有確實緊握住維持權力的機器,才能確保這萬世基業。
紫家家徽的深意,任何一個紫家子弟自幼年伊始便了然於心。
自明昭建國伊始,紫家便居於雲端之上,百年帝國戰爭奪權,各大家族走馬燈似的變換角色,當眾人貪婪著神殿權勢,競相落入蛛網掙扎時,唯有雖紫家置身事外卻依然聳立雲霄,究其根源,便是代代子孫投身戎馬,牢牢握住了爭霸的權柄。
拆開信函,紫流光接受家族訓練,能一目十行,隨意的目光掃過去,流暢的視線卻不覺一滯。
抬眼,紫流崖痞子似的笑得一臉燦爛,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紫流光眯起眼,面色變幻不定,疑惑道:“此次你帶來多少人?”
紫流崖不答,卻躬身呈上一枚小巧玉符:“我受命家族議事會,為堂兄帶來此物。”
那枚玉符玲瓏精緻,白玉光潔溫潤甜美,姣美蟠龍抱握一團碧輝,浸透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