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家的世姬殿下,紫家是不會讓他的世姬有事!”
“你說的也是。”伊飛翼應了一聲,聲輕猶似嘆息,微不可聞。“神殿有重兵把守著,姐姐……”
李宜長身而起,握劍的手直指前方剛清理出來可容兩人透過的道路:“與其在這裡瞎猜,我們不如儘快過去。”
伊飛翼不好意思的笑笑,正要答應,耳畔就在這時一陣魔音繁嗡直鑽入腦海,尖刺聲轟鳴不絕,迫得他不得不捂住雙耳。
“這是什麼聲音?”
李宜也沒能給他回答,緊緊抱住頭,眉心緊鎖,與他一道茫然四顧。就見西方天幕被一片陰幽綠光籠罩,螢螢蟲火幽光,森森若九泉寒風,颯颯作冷。
“是神殿的方向!”
兩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駭然。
“事不宜遲,我們得馬上過去。”李宜說完,擺開身法向神殿方向疾行而去。
伊飛翼點點頭,再不多言,提起一口氣緊緊跟在李宜身後,宛若兩顆流星在屍身遍地的泥濘中穿行。
通向蔓城神殿的道路兩端密佈的屍首比蔓城任何地方更多,縈繞著神殿上空的幽森綠光閃爍盡是不祥之韻,方才那場魔族遭遇戰後,四周竟看不見一個活人。
行至廣場,眼前豁然開朗,一路行來,到處都堆積著屍體,反倒這裡空白一片,只有燒得焦黑的土地散發出陣陣惡臭。那是神官們燃燒肉身與魔族同歸於盡後唯一的殘留……
伊飛翼看得心驚膽戰,饒是自認已喋血沙場多時,還是忍不住駐足腳步,開始覺得噁心,渾身微微顫抖,就像每一個新兵一樣恐懼那些死亡。
為什麼這樣會這樣?
始終緊繃的神經開了一道小口,惆悵的情緒漫天蓋地撲湧進來。那些他一直不曾想過的,那些他一直剋制自己不要去想的不敢去想的,都在這一刻不可遏止的爆發出來。
莫明的,他突然記起自己剛十四歲,他的兩個姐姐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一個踏上血淚交織的戰場,另一個則已長眠在雲京神殿冰冷的泥土裡。那麼自己呢?
無論是像大姐那樣戰死殺場還是如二姐那般慘死在魔族手中,他都是不願的。可眼下的兩條路,卻也那樣真實。
他站在原地,不可遏止陷入對未來恐懼中。
李宜走了幾步,立即發現總是形影不離的同伴沒有跟上來,他回過頭,看見他滿臉迷茫,瞭然於心。
“你還在愣什麼?你不想知道世姬殿下的安危了嗎?”
伊飛翼怔了怔,恍然驚悟他來此的目的。
看著腳下還隱隱可循的人形痕跡,他拼命忍住噁心戰慄,努力回想起母親無奈的眼淚,兩位已逝的姐姐揹負的命運,用家族的義務強迫自己,不斷告誡自己,前路已無退。重振家族,他必須緊握紫家的力量!
在李宜鼓勵的目光下,伊飛翼深吸一口氣,重重踩上焦屍遺痕斑駁的地上。
走過散發森森惡臭的廣場,才一踏上神殿臺階,幾支長槍從殘端棟樑中突兀伸出來,黑暗中走出計程車兵渾身上下凝聚著屍體的血腥和焦臭,眼神不善的盯著踏上臺階的少年。“什麼人?”
伊飛翼嚇了一跳,正要說話,李宜卻一把將他拉到身後,擋住士兵上下審視的目光,心中一沉。
今夜蔓城苦戰,神殿缺乏兵力,二軍卻未派遣援軍。無論魏少將於郎上佐所意為何,他們都已激起了神殿的憤怒。
他刻意隱匿了容易激起憤怒的頭銜,沉聲道:“伊飛翼、李宜,來見大神官大人。”
士兵打量他們片刻,手中長槍反而伸得筆直,槍槍怨憤:“你們是軍方的人?”
他們語氣不善,李宜伊飛翼皆是一凜,情不自禁握住佩劍,士兵見他們如此反應,更是抖直了紅纓長槍,猙獰的臉上殺氣四溢。
一戰惡戰眼見者一觸即發。
“等等!”
千鈞一髮之際,身後有人大喊一聲,隨後鎧甲沉重的聲音響起,尹螓焦急的聲音老遠都能聽見:“他們是大神官大人的客人!”
伸長的兵戈收了回去,李宜和伊飛翼不約而同鬆了口氣,轉身迎上尹螓,就見他一身鎧甲噴滿血汙,掛在腰際間幾縷破破爛爛的布條,李宜看了幾眼才放應過來那竟是他的法衣。
尹螓走過來,見他二人無礙,明顯舒了口氣,緊鎖的眉宇間卻不曾松展開。“你們怎麼來了?”
李宜正想說什麼,伊飛翼卻急急道:“我們是來見姐姐的。”他看著尹螓眉宇間的深邃摺痕,不免擔心,“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