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鬼姬證明的恩師大人還有她那樣崇拜的導師大人的嘆息。沒有回頭,她高揚著頭顱,一如往昔驕傲的離開。
而後,她開始向周圍人透露對古卷裡記載著的那個神秘卻美麗的愛情的一絲好奇,開始把目光投向戀愛中甜蜜的情侶,開始詢問愛情的滋味幸福的心情,開始嚮往一份驚天動地傳世不朽的愛情,開始期待邂逅命運中的男子,開始幻想舔嘗初戀愛情的沁心甜蜜,開始傳出得賀潾潾將得天下的傳說……
她不停歇扮演兩位導師希翼的角色,終於引來了宿命半身的怒火與質問,那是多年來她首次在一貫嚴肅冷漠對她的刁難視而不見的雲珞臉上看到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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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如既往露出無心無思的笑容,上下打量著雲珞,嘲諷從來眼睛長在額頭上連看也不看她一眼的雲珞殿下突然轉性竟然主動來找她。
短暫地失態過後,雲珞恢復了素來的冷厲,從寬大的袍服中拿出了那捲古記。
出現在她手中,她並不奇怪。自她破解開來那失傳已久的上古文字後,喜新厭舊的個性即刻令她把注意力放到了另一個感興趣的地方,這價值連城古物與心破譯開來的古獻被她隨意丟棄早不知放在哪裡去了。
雲珞看著她,問她為什麼。她承認一道長大的這些年來對她漠然只因為看不慣她的某些行為方式,卻從不認為她沒有大腦——衍府不是聖地,尤其如今,一個可以將自己壓得這樣多年都不見天日的人怎麼可能沒有大腦呢?可是現在她反而疑惑了,既然不是傻子,隨同師父心意去做這樣做的下場也應該明白的吧?
她咄咄逼人,自己也不甘示弱,冷笑過後,反唇相譏,幾乎把雲珞擠兌得說不處炫&書&網話來。
她傲然抬起下巴,看著她靈魂的另一半,問她,難道她有說錯?自入衍府以來,這些年裡發生的事她亦同樣看在眼裡,她清楚知道衍府如今的狀況為何,更清楚地看到導師大人在計劃的是什麼。如果不曾猜錯,這件事該是兩位娘娘一道策劃謀定甄別篩選,再有她倆這注定的繼承人實施。因而方才奇怪,這些年來始終侍奉導師大人身側的她早應明瞭此事做了決斷,為何反而拖沓至今還不曾有準?”
雲珞怒極反笑,那個覺得不解的人該是自己才對吧?她承認從前確實看低了她,以為她只愛玩鬧不諳事理,哪知所有事其實都被她看在眼裡。但既已知曉,更當明白,再繼續下去,她只會是她們手中用來謀定的一顆棋子!”
她聽不得詆譭導師的話,提高聲音呵斥道。
雲珞亦毫不畏懼與之對決,拋卻七千年榮光,搗毀不朽偉業,只為了僻除暗處的毒瘤,就要流血萬千,這樣的事她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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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了口氣,第一次在對頭面前和顏悅色。偉業可以重建,榮耀可以重聚。
“但人死不能復生!”雲珞冷冷打斷她的說辭,“何況那樣多無辜者的性命,我決不同意!先前我不曾看清你故而提醒,但如今——你要死得轟轟烈烈那是你的事,我必須對衍府一干無辜負責!”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我不希望日後被人評述是用血染紅了玉座!”
她瞪著她,後者也毫不示弱狠狠與之對視。
一個任性妄為,一個固執偏執。同樣驕傲,同樣高貴,若無一方先低頭,只怕誰也說服不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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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誰先低頭呢?
衍府的鬼姬從來皆是兩代同存,一明一暗交相輝映維持這份守護與驕傲,仿如彼此互為半身。但她與她的半身之間從來都不甚友好。原因很幼稚,她做不了最崇拜人的親傳弟子,得不到那人親手賜予的鬼噬天紋。
從如衍府開始,她便故意挑釁雲珞,處處與她為難,年紀稍長後,她便使盡渾身解數遮掩她的光輝,使得世人只知有賀潾潾,不知有季雲珞。
她不會先低頭,雲珞也一樣。
從小就像個小大人似的雲珞無論面對什麼事首先權衡的都是利益得失,唯有面對她時從來寸土必爭。她們不像彼此相依的半身,倒像你死我活的天敵。
“那麼——”令人震驚的,她先開了口,一反常態到連雲珞看著她都是滿臉震驚,“一舉割除埋藏幾百年霍亂幾代人的毒瘤,還我衍府清明靜潔,在這個只為逐利的時代,重樹神姬尊嚴,你有更好的辦法麼?我知道你並非畏死,但若不全副泯滅不足以根除隱患,師父與導師費盡心血撐到今日,難道你要眼睜睜看她們一腔心血付之東流?還是你另有良策取代這破而後立的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