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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臂,刻意壓低了聲音,“如果你的實力只是像那些人一樣我是絕對不會叫你走的!你以為我願意在這個時候再失去助力嗎?我是要保住帝國未來的棟樑!我知道,我都知道,*,要你來軍隊裡不過是個過度,讓你歷練了好再回到雲京去幹大事業的,原本你就不在隨我出征的名單之中,你能幫我到這裡,夠了,真的,已經夠了……”

“伊上尉!”她低吼道,近乎直覺的感覺到,從伊靈犀口中說出的乃是訣別之詞。

“魔族攻勢不減,我派回去的傳令兵大概沒人到最後能回到大帳。只有靠你了,必須讓軍團長知道實情。”

放手推開她,伊靈犀後退半步:“快走吧,你不是軍人,不用陪著我們送死。”

一把拉住她,心跳得飛快。“我可以將你一塊帶走!”她幾乎是再懇求,“我還能再多帶些人。十個,不,二十個!”

“明昭軍人,絕不做逃兵!”她搖搖頭,最後一言揚起笑,溫婉卻有薄柳般堅韌,執劍行去,從容赴死,那昂揚的頭顱,即使面對死亡也不曾低下,高貴有如涅槃的鳳凰,鐫刻在腦海裡最後的烙印。

“走!突圍出去!把我們遭遇的情形回報軍團長!”

……

那是腦海裡最為深刻的記憶,超過了幼年家園遭遇的不幸取代了少年神殿承受的欺凌,成為此生無可挽回的悲劇。

那時她努力伸出手面對殘酷的天命只有無可奈何的哭喊,那時她用盡全力想要融入卻一次次被排擠拒絕,那時她以為自己已有足夠力量可以扭轉,能夠填補那童年的傷痛少年的遺憾——

然而,定居終究是定居,捉不住的依舊是捉不住,伸長了手,用盡了力,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伊靈犀隕落,袍澤戰友相繼斃命,那樣眼睜睜的不甘,足夠把一切熱血和希翼都澆注成嚴寒的冰冷和無可奈何回憶。

林致長嘆。

到最後她也沒能如伊靈犀所願突圍出去回報戰況,不是她沒有做,而是根本做不到。一直都沒有發現,那片戰場上籠罩著極強的干擾元素,連生就為元素支配者的魔族也無法自由來回往返,才回不斷徘徊聚集,而她,有心無力。

那時她一路奔襲,一隻手不斷施放殺戮的法術,另一隻手緊緊按在荷包裡不停吸取能量補充自己,想要靠著自己的法力殺出一條道路來。同行護送她計程車兵們也卯足了勁兒,不顧自身安危一路揮劍砍殺,帶血含淚踏著同胞的屍體前行,縱然傷得再也無法行走也要留下來多拉一個墊背。那樣的精神一隻激勵著她向前,殺出重圍,回報中軍。

可惜。

可嘆。

驍勇的帝國軍人,用鮮血和生命保家衛國守護安寧的明昭勇士們,被人出賣被人算計含恨在那片冰冷的土地上。那麼美麗不讓鬚眉的鳳凰,沒有犧牲在壯麗的戰場,卻倒在了別人的陰謀之下。

伸出手,五月金燦燦的陽光透過手指落入眼簾,對面山腰白茫茫一片如玉瓊花,晶瑩剔透好似仙境裡神奇的夢幻之花。她想起了那些在神殿裡的日子,紫藤殿前蒲月裡映著潔白瓊花的美麗藤蘿,恰如少年不識愁滋味的無憂。

那時是真的無憂。她在神殿裡橫著走,仗著師父的名望自己的能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即使不合群也未曾在意,反正那是些比不上自己的差勁傢伙。記得曾經彷彿有什麼人告誡過她“木秀於林”,卻只當作耳旁風,待到真明白過來時,一切已經無法再挽回。

越是想融入越是遭排擠,越是想靠近越是被傷害。

她驕傲不顧他人感受,別人也不向她敞開心扉接納。

渾渾噩噩九年時光裡,想來不過少年人的倔脾氣,她沒有認真去融入過,他們也只是胡亂鬧脾氣。

真的,比起現在來說,故意不跟她說話故意無視她的存在故意在她的床上撒上髒東西故意藏了她的課本故意在她必經的路上設下障礙故意不告訴她學院的訊息,這些小事,比起貴族後來對她的陰謀,真的不值一提。

她還記得家園被毀後的淒涼廢墟,記得自己站在那片死亡之地茫然無措的身影,記得晴月哥哥臨死前的悲痛懊悔,記得被趕出神殿時周圍人得意洋洋的樣子,那些她曾以為會牢記一生一世永不泯滅的東西,現在正在被一場浩劫一場陰謀被返回大軍的探子失聲的痛哭右軍營裡的壓抑著情緒的低低哭號被中軍營上嗚咽著盤旋的旗幟被伊靈犀無奈卻從容的死被周圍戰士一個接一個倒在血泊中的樣子一點點替代著。

“家國當前,軍人自當以血肉捍衛。”

這句話是每個明昭計程車兵都耳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