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氣說道。
表哥乾咳了幾聲不言語,低著頭繼續清點貨物。薩蘭是個爽快女孩,遇到這種事兒也不臊,抬起頭一雙杏眼睜得大大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人悻悻然摸摸鼻子,吐了吐舌,暗忖這姑娘厲害,回頭剛好看見一名氣質不凡的青年正好奇的看著他們,不由得傻笑起來。
倒是賽克清點完貨物,趁著夥計出來招呼大夥兒準備收穫的當兒,仔仔細細從上到下打量了表妹兼未婚妻一番,看她穿著洗的發白的衣服,單薄得好像稍微用用力就會給撕開,皺了皺眉頭,掂量了一下還有幾個餘錢的荷包,又看了看地上的貨物,心裡有了計較。
商會的三掌櫃終於姍姍而來,沒有半點架子招呼山戶們按順序將自己的貨物帶進來點算買賣,當場兌現,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山戶們已經拿著清算的單子排著隊向賬房領錢,效率之高,每個山戶臉上都掛著滿滿的笑容。
賬房的另一頭正坐著方才看熱鬧的青年,只見他相貌英俊,身穿筆挺軍服腳踏閃亮軍靴,腰上還配著標準銀製佩劍,怡然自得坐在那裡同一位掌櫃的說笑,眉宇飛揚,看得年輕姑娘們都紅了臉,一個個紛紛撇過頭來按住自己忍不住跳動的心。
山戶們領了錢,也不急著走,而是跟著夥計從賬房轉到了前堂,去開開眼見識一下大都市的珍奇物件兒,順道挑些便宜適合的自己買回去。難得手裡有了錢,心頭也暢快,尤其幾個年輕人,見了什麼都想買。一轉眼還沒捂熱的錢就又飛進了商會的帳戶裡,那坐在一旁的青年見此情形,不由得笑笑,向陪著他的掌櫃說了聲“高明”。
“些許伎倆,讓大人見笑。”那掌櫃的不過四五十歲年紀,臉上泛著笑客氣著。
買了些必要的物品,薩蘭很自覺的沒去湊那熱鬧,姑姑向來嚴厲,一分一厘都要仔細掰算清楚了花,她從不奢望能得到那些精美的物件兒。摸了摸藏在內衣荷包裡的東西,薩蘭計劃著一會找個理由同表哥分開,她好把這東西賣了。
“你覺得這個怎麼樣?”突然賽克舉著一匹花布問她,把她嚇了一跳。
定下心來,薩蘭仔細看了他手中的東西,搖搖頭:“這料子倒是好看,可是林小姐這麼尊貴的人兒興許看不上眼吧?”一旁的青年猛的一抬頭,上下打量了他們片刻,又把頭轉了回去。
“林小姐要的東西我還得去兌了錢才能買。”賽克淡淡說道。
薩蘭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難不成這東西是——
“愣著幹什麼?看看合不合適,不合適就算了!”
薩蘭忙撲了上去,一把抱住賽克手裡的布匹,連聲道:“合適,太合適了,再合適不過了。”
賽克“哦”了一聲,轉身去付賬,留下薩蘭一個人捧著衣料,眼圈紅紅的,卻不甚嬌羞低下頭偷偷笑了。
那青年“噗嗤”一聲笑出來,薩蘭漲紅了臉,氣鼓鼓抬頭瞪了他一眼,轉身去找表哥,只聽得身後青年隱隱念著什麼“一生羞……不能羞”之類抑揚頓挫的話,料定不是什麼好話,全當作沒聽見。
青年唸了幾句詩,回頭對陪著他的掌櫃笑道:“這姑娘可真有意思。”
“一個山戶,哪裡有這等涵養這些,大人覺著新鮮,其實不過是個大俗人。”大抵是看多了山戶們的本性,掌櫃的搖搖頭,對他的話不以為然。
“或許吧,只是覺著好玩。”青年滿不在乎的說道,“這些山戶都是哪裡的呀?”
掌櫃的仔細想了想,卻發現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不禁尷尬的笑了:“具體是哪兒的咱也說不上,這些山戶們也不會把自己的村子透露給外人。反正出了翱城往南邊走,沿著山,總有一處能找到他們。”說道這裡,掌櫃的略感有些奇怪,打量了青年一番,小聲問道:“大人您不會是看上她了吧?這姑娘可是個辣椒,又是個山戶,沒什麼教養,連女孩兒的羞恥都不知道,大人您前程似錦,可不能——”
“好了好了,我不過多問了一句,您就這樣操心,至於嗎?”青年微笑著打斷他的嘮叨,“您就放心吧,我不會給森家丟臉的。”
掌櫃的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好意思的笑笑:“老了,一老就糊塗了。”
“誰說的,茶叔您哪裡老了?您這可是正值當年的歲數,森家上上下下一家子人可都仗著您扶持呢。您要是老了,可讓我去靠誰呢?”青年伶牙俐齒,說得掌櫃的滿臉堆笑。
“你這滑頭,就愛佔你茶叔便宜。”掌櫃的被他一頓恭維,咧開嘴笑罵道。
這時,店夥計快步走到掌櫃的面前,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