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相攜白首？”

九姬愣了下，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就見面前白光一閃，桃琴不見了。而床上的“她”幽幽轉醒。

“大人，大人，醒了……醒了……”

先是小蝶驚得藥碗都摔倒地上，也顧不得管，直撲到伍子曦那邊去喊人。

伍子曦反應的也快，兩步跨到床邊，一把將笑望著他的人抱到懷裡，吻著她的眉梢，眼睛已經溼潤了。咕噥一聲，“阿九，你可算是醒了。”說話間，卻總覺得懷裡的人有些僵硬。

唯有那一邊剛緩過一口氣的司徒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床上醒來之人，又向另一邊無人處望了望，搖搖頭，暗自嘆息一聲後，說：“小姐多保重，告辭。”說罷不等人做出應答便甩袖離開。

司徒穎口中的小姐自然不是床上剛醒來的人，也不知是不是那兩張咒符的關係，桃琴竟然能駕馭程淑宜的身體，連九姬都詫異的半天沒反應過來。不過這會兒顯然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

卻見床上的九姬，不對，是桃琴，認真的問伍子曦，道：“抱錦告訴你的那些話，你可相信？”

伍子曦一愣，從救了她就是昏迷的，她是如何知道抱錦說過什麼？想起抱錦說的那些話，不自覺的皺起眉頭，反問道：“阿九想說什麼？”

“大人可曾想過那些都是真的？程淑宜早就死了，怎麼可能還到京城來找宸王報仇。我不過是佔著程淑宜身體的妖精而已。抱錦說的都是真的。”

桃琴說的異常直接，絲毫不給人喘息的機會。隱在無形的九姬不自覺的緊張起來，她無法不在意這個問題。

伍子曦搖搖頭，管她抱錦說的是真是假。他與胡忠、胡誠他們將抱錦懲治到半死，然後直接丟給禁衛軍，從朔王那裡換人情還來得快些。摸了摸“九姬”的額頭，好像懷疑她病糊塗了似地，就說了句“阿九玩笑了。”

桃琴推開伍子曦的手，看了一眼空空的窗邊，神情相當認真的又說了一遍，“若我說，我真是妖精，是一隻千年的狐精，到人間來禍亂的，大人預備如何？”

一旁的小蝶也被這話吸引，本來是要出去端點吃食的，愣愣的杵在門口，似在等著伍子曦的回答。

小蝶早知自家小姐並非常人，卻從沒想過這個可能。可是平心而論，是人是妖又如何，比起那些害人的人，不害人的妖不是更好。小蝶想的很簡單，這是她的小姐啊，她一心一意要跟著的小姐，管她是不是妖呢。

伍子曦一轉不轉的盯著“九姬”，好半晌正了正神色，說：“聽說妖都是能永葆青春的，阿九若是妖，日後我老了，會不會嫌棄我？可不管你嫌不嫌，都別想甩開我。我絕不會放手的。”

這一句該是承諾吧，其實伍子曦已經說過千遍萬遍的話，沒說一次都重重砸在九姬心頭的話。原來是真的愛啊，愛到不去計較相愛之外的一切。

房間頓時安靜下來，很久後才聽到一聲輕笑，卻是從伍子曦身後傳來。

伍子曦緩緩轉頭，先是看到小蝶目瞪口呆的傻樣，然後才是小蝶右前方斜倚著桌子靠窗而立的美人。一剎那，腦子裡轟的一聲，似是有根絃斷了。

瑰姿豔逸，姁媮致態，貌嫽妙以妖蠱兮，紅顏曄其揚華。眉連娟以增繞兮，目流睇而橫波。

美是傾城傾國的美，卻是再美也敵不過那雙眼眸，以及眼眸裡熟悉的神情。他剛才怎麼就沒察覺呢，有這樣一雙眼眸的人才是他的阿九啊。

“阿九？”饒是已經認定了是她，可喚出聲音仍有幾分不確定。

九姬“呵呵”一笑，他這般小心的模樣倒是少見。順手推開窗透氣，又好像是自己心跳的太快，快到就要窒息，需要一些新鮮的空氣來緩解。瞥了伍子曦一眼，故意道：“怎麼，怕了？剛才可是說了些好聽話呢，感情是誆我的？”

這話說完，再沒有懷疑了，誰會像她一樣，每每好話都能說出幾道彎兒來。偏生伍子曦這個傻子，就是喜歡這樣嬉笑怒罵的九姬。只是短短的兩三步距離，伍子曦卻走得有些眩暈，直到抓上她的手，緊緊地握住了，才擺出一副故作不滿的樣子，問：“嚇唬我好玩嗎？”

九姬撇嘴，手被抓的有點疼，卻掙不脫他的魔爪，反駁道：“誰嚇唬你了，你自己認錯了好不好。說真的，你真不在乎？”

聽到他說“絕不會放手”時，九姬就知道她徹底的投降了，不是向他，而是向自己的心。她的心叫囂著要與他在一起的念頭，她管也管不住了。可她仍舊想聽他說一聲“不在乎”，當是藉口也好，當是別的也好，給自己不顧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