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以安自語猜測:
“白虎星沒有出世,所以我們在藏書閣四靈殿裡,白虎殿才無任何機關,就連它嘴裡含著的明珠也不亮?”
蘭顏頷首。
“正是如此。”
白虎?薛以安手指攥緊,想到狴犴亦是虎類,心下沒由來地一扯。
“這又和狴犴的死有什麼關係?”
眾人聞言,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說話。
越是這般,薛以安心裡越是說不出的慌張。偏偏嘴上又吐不出半個字,只能將拳頭愈握愈緊。
良久,月下老人甩甩拂塵,咳嗽著走出來。
“還是由老夫來說罷。”
月老湊到薛以安面前,語重心長道:
“西母后人,你可知這白虎星本應是狴犴和女媧後人所生的子嗣。”
……
一句話,頓時把薛以安打到了九霄雲外。
所有希望,在一席之間通通灰飛煙滅。
原來,所謂的隱情在這裡。紅線斷了可以再接,接錯了可以重來。卻只因為自己一時錯誤的出現,導致狴犴姻緣盡毀,就連本該應運而生的白虎星也無法降世。
月老繼續道:
“白虎星宿下,又有奎木狼、婁金狗、胃土雉、昴日雞、畢月烏、觜火猴、參水猿七星,現因白虎星無法降世,這七星無人收服,正在下界為害一方。”
墨凝點頭,“仙界想盡辦法平復西方動亂,卻無濟於事。這七妖皆有靈性,除了白虎星誰也不認,玉帝無法,便想到改回姻緣這一法子。”
聽了這話,薛以安本已無光的眼眸突然發亮,抬頭咬牙道:
“改姻緣?”
這是要……逼著她和狴犴分開,和女媧後人燕好?
月老道:
“沒錯,當日你被執念附身,傷及狴犴,我便趁機去了趟龍谷。將前因後果細細說與狴犴,希望他重牽紅線,斷絕與你的恩情。其實……這也是唯一可以救他的辦法。狴犴自改定數,與你暗結珠胎,已犯了天命:其一、連累女媧後人無法傳嗣繼續保護人間;其二、害得七星為禍三界,西方大亂;其三、如若不是他從中作梗,或許在東海與藍落垣重逢,你們會重修舊好,共附千年姻緣。每一條,都是誅而滅之的大罪。就算神龍大人也無法保他,所以……”
“所以,”薛以安接著月老的話自行說下去,“所以你奉玉帝旨意,要他忘卻紅顏,拔斷與我的紅線,與女媧後人在一起。他不答應,寧願死……是吧?”
一字一句,順著眼淚打在薛以安心裡。
當時的情景,她完全可以猜得出:月老語重心長地說了半天,自己的笨相公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只眨眨眼,然後吐出一個字:“死。”
他寧願選擇死。
寧願選擇與自己永世分離也不去管什麼白虎星、什麼七星作亂,他要的,只是薛以安,只是他們的孩子,只是……這份永不背棄的愛情。
眼淚滑落臉頰,薛以安卻釋然大笑。
狴犴,這世,天意弄人也好,紅線亂牽也罷,與你相戀,已足矣。
蘭顏見薛以安又哭又笑的痴痴模樣,也是難過地落淚。緊握住她的手道:
“安安,這是四弟的決定,你……”
墨凝湊蘭顏再說不下去,也只是仰天長嘆。
“我如此這般地攔你,你還是非要救回狴犴。現在救狴犴的方法已明明白白地擺在眼前,薛以安,你還要救嗎?”
薛以安不語,只任由眼淚打底大滴地打下來。
救,就意味著與狴犴永世隔離,將自己相公推向另一女子懷抱,她還要看著他們相愛、生子。
薛以安,你真的做得到嗎?
墨凝拍拍薛以安的肩膀:
“這一次,命格由你自己來寫。救與不救,你自己來決定。”
說罷,墨凝便提腿欲走。
薛以安卻突然大喝一聲:“你站住!”
墨凝愕然回頭,“還有什麼問題?”
薛以安起身,埋頭啜泣良久,才鼓足勇氣用嘶啞的聲音道:
“讓我見他最後一面。”
墨凝冷笑:“狴犴已亡,你不是親眼所見?”
“你撒謊!”薛以安鼓大猩紅的雙眼,撕眼欲裂:“我問你,你紫竹林裡那個小札到底是何人?”
眾人聽了皆是一怔,蘭顏吶吶道:
“我也覺那孩子熟悉非常,神情舉止與四弟頗像,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