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又一聲,薛以安仰首,依舊是剛才的湖邊,依舊是剛才的景緻,暖陽卻變成了深藍色的圓月,湖面平靜如鏡,閃著寶藍色的耀光。
一眨眼,薛以安便見那湖面正中坐了個身姿婀娜的少女,正背對著自己梳理長長的秀髮。
“誰?”
少女沒回頭,依舊對著湖面打理頭髮。
“你是誰?”薛以安歪頭重複了遍,為什麼……對這女子有這麼熟悉的感覺,沒有荷葉、船隻依託,為什麼少女可以穩當地坐在湖中央?
薛以安屏住呼吸,似怕打擾這一刻的寂靜,凝望腳下平靜的湖泊,咬牙邁出了第一步、第二步……
湖面如結了冰的地面,居然能行走,可明明,薛以安能清晰地看見魚兒在湖裡遊走。
“你是誰?”
薛以安已走到女子身後,吞了吞口水,小聲道:
“請問,這裡是哪裡?你見到我家相公了嗎?”
薛以安鼓足勇氣湊近女子,想跑到前方去看她的相貌。
叮。
再一聲,一切映象皆如湖面般波光盪漾起來,一圈一圈,擴散開來……
“不,不!”
“讓我看看你的臉,姑娘!”
“姑娘!我在哪?”薛以安急切地喚道,手也空中胡亂的揮著。
“安安,安安!”
被狠狠地晃動肩膀,薛以安終於從夢中醒來。
睜開眼,狴犴英氣逼人的臉出現在上方。
“畢安。”
薛以安幽幽開口,原來是夢。
薛以安蹙眉,話說自眾人知道小維還留在東海之後,便商量著如何處置。薛以安雖惱小狐狸頑皮討厭,但畢竟是白懿所託,只得礙著臉面和狴犴籌劃,小兩口一來二往,本就牽掛彼此,便和好如初,倒也要反感激一把小狐狸的失蹤。(www.txtxz.com)
在蒲牢的建議下,薛以安即招出貔貅,要其回去接小維來,貔貅自詡上古聖獸,自千個萬個不願意,但迫於薛以安的淫威,還是含淚去了。眾人便暫且在這無雅城的如來客棧住下,等著兩獸來會合。白珍珍從未上過岸,見什麼都新奇無比,蒲牢每日陪著她在這城裡閒逛到也樂此不彼,狴犴則陪著薛以安在房裡養胎。
薛以安道:“客棧的床終究比不上自家的,也不知道貔貅和小維這兩個笨蛋搞什麼,都幾天時間了還不見來。”
狴犴見薛以安終於醒來,也放下心地重新把她擱回床上,這才下床倒了開水來。
“怕是躲哪玩去了,這也不急,倒是你,又做夢了,瞎喊瞎叫的。”
薛以安不語,任狴犴扶著自己起來喝水。
“咳咳,”薛以安推開水杯,“畢安,我想喝茶。”
聞言,狴犴頓冷下臉來,“胡說!你懷著孩子,喝茶不好。”
薛以安撅嘴,可憐兮兮地拽著狴犴的手臂。
“可是,茶能寧神。”
狴犴寵溺地颳了刮老婆小巧的鼻子,誘哄道:
“安兒聽話,我問過二嫂,她說孕婦愛做胎夢是正常,不礙事。”
“胎夢嗎?”薛以安沉吟,深呼口氣地半躺在床上,狴犴狗腿地立馬拿了枕頭來給老婆墊背。
這幾日,薛以安也不知為何,老做同一個夢,但每到最後要見那女子面容時,夢境便會破碎。
“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夢是凶兆。”
狴犴聽了,也不大在意,笑著輕啄薛以安。
“孕婦最喜多疑。”
“不是我多疑啊,”薛以安搖頭,急辯道,“你沒聽這的人說嗎?前面有個鏡花村,詭異得很,那的村民白天不勞作,全關著大門睡覺,到了晚上就如鬼魅般地飄出來活動。”
狴犴咳嗽聲,道:
“安安不怕,我保護你,等小維和貔貅一回來,我們就去會會那個鏡花村。”這個鏡花村他也聽說了,這附近的人講,鏡花村的人變成這樣也是最近才有的事情,這其中必有古怪,他遲早是要去看看的。
兩夫妻正說著話,就聽外面一陣哭嚷。
薛以安使使眼色,狴犴便扶著她一道出去探個究竟。一出門,就見蒲牢和白珍珍也因為聽到驚動聲而出來了。
薛以安見白珍珍頭髮蓬鬆的鬼模樣,忍不住惹她。
“還傾國傾城呢,你現在這個樣子出去嚇鬼都可以了。”
白珍珍聽了,哪有服氣的,鼓著熊喵眼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