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聃道:“或許是之前我們一直未去,這主辦之人心有不甘……”
端木耳搖手道:“徒兒莫再說了,我明白了。小俠這孩子也算是憑空多出來的一個機會,即使我與莫聃不會赴會,保不準小俠卻會前去,如此說不定就有什麼可乘之機,一個孩子又能有多大的意志力抵抗?”
林劍瀾苦笑了一聲道:“端木道長終於明白了,為何這位素心客連續若干年一次不落的發帖而來,到了今日,白雲觀中到底藏了什麼物事,道長仍是不願意透露麼?”
端木耳一驚,搖搖頭道:“不能說,不能說。”
林劍瀾輕笑了一下,仔細抬眼看了看正對著屋門的三幅掛像,輕聲道:“道長,這畫中秘密我已經猜著了七八分,以我心智,尚能看破,若是那素心客某日親自來此,焉有看不透之理?”
端木耳道:“林小哥某非疑心老道信不過你麼?並非如此,我師父曾說過,‘只待有緣人,至死不輕傳’,若我有了看對眼的人,要怎麼找,怎麼折騰都隨他,但若是讓我從嘴裡說出來萬萬不能。”
林劍瀾輕輕走上前去,足下一點已經飄然躍起,一道劍光從腰間閃過又消失,那遮掩肖像的黑紗頓時飄落地上,黑紗一去,瞬時那麗人的豔色似乎充溢明堂,即便年代久遠,卻仍不減畫中人的魅力。端木耳等人俱是在旁靜看,也不阻攔,林劍瀾心知端木耳已然默許了自己是有緣之人,尋這觀中秘密,這已是最大程度的幫助了,對端木耳躬身一笑,便靜靜打量起這三幅掛像來。
端木耳等人也不作聲,只看他用手來回的比劃,口中也是念念有詞,搖了搖頭,走到端木耳身前道:“借道長拂塵一用。”拿到手中方踱到那美人圖前面,似乎用拂塵柄丈量著什麼,抬頭看了看李靖的那幅圖,向後退了幾步,卻是一個趔趄,差點絆倒,低頭一看,臉上頓時笑逐顏開,走到那掛像前面,仔細看著下面的地面,慢慢向後退了幾步,方停了下來,道:“道長,這畫中的秘密可是在這裡嗎?”
端木耳一看,卻甚是吃驚,從椅子上急忙站起道:“你你你!你怎麼知道的?”
莫聃本以為什麼畫中的秘密只是端木耳這老道隨便說著玩玩,卻沒想到林劍瀾似有所得,見端木耳臉色劇變,便也看向林劍瀾,聽他如何解釋。卻見林劍瀾走到端木耳面前將拂塵還了過去,道:“我初看這美人圖時,便覺有個地方很是彆扭,後來看了道長,才明白過來。”
端木耳低頭看看自己,卻並無什麼不妥,眼中透出納罕之色,林劍瀾接著道:“道長,你看看你如何拿著拂塵?若是不用拂塵之時,都是手握末端,將拂塵柄放在臂彎中,拂塵則垂在臂外是也不是?你再看那美人圖中,卻將手臂轉向外面,手執拂塵向外,似在指著什麼,可是麼?”
端木耳聞言,急忙抬頭看去,卻見的確如此,但由於畫技甚高,美人豔麗,反而覺得這身姿曼妙之至,並不覺得姿勢古怪。莫聃和年小俠俱都轉過身來,對著這影象細細琢磨,林劍瀾又道:“民間傳說他們三人結義,紅拂夫人是李衛公之妻,又被虯髯客稱為三妹,我第一次來這裡時總覺得除了這拂塵,還有些什麼地方透著古怪,心中一直有些疑惑,卻不巧讓我在另一處地方又遇到風塵三俠的畫像,方明白過來,無論如何,她的畫像不應掛在正中才是。”
端木耳道:“有點道理,只是祖師爺和祖師婆婆,還有這位虯髯客,一不是仙,二不是神,竟然還有人家掛著他們的像,倒也奇怪,巧巧的被你遇到。”
林劍瀾苦笑了一下,心中暗道:“我何嘗不是覺得天意弄人,在花王府那小院中,不過是因錯覺屋中有什麼動靜,才撥開窗紙偷看,卻不料一看之下,才激起了我對這觀中三幅畫像的回憶,才有這次一遊,卻……”想起想見卻不能見的人,心中不由一陣痛楚。
年小俠見他突然停住不說,忍不住拽了拽他道:“因此這樣掛別有一番用意所在,對麼?”
林劍瀾微微頷首,暗道:“他小小年紀,怎麼知道有的時候越是知道真相越讓人失望傷心,甚至憤怒?”便只微笑道:“後來我在看李靖的畫像,才有了點想法,跟道長借了拂塵來量,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劍鞘末端所指之向,與那柄拂塵的指向俱都指向地面一點所在。若是畫像是按別的排列所掛,豈不是無法匯於一點了?”
端木耳點了點頭,莫聃卻並不知道其中緣由,又向外退了幾步,方明白過來,林劍瀾又道:“當年紅拂是楊素身邊的侍姬,慧眼識才,在李靖向楊素進言之時曾經暗暗擺手意指楊素並不可信,最後寅夜投奔出逃,成就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