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注視著承煥熟睡的憨樣,覺得心都已融化了。她到此
時心還是異常矛盾的,因為她擺不正自己的心態,心底裡對這份畸情有著恐懼。
忽聽承煥囈語喃喃,“姐姐,我好喜歡你!”
漣漪不由想起古人一句詩,“身無彩翼雙飛鳳,心有靈犀一點通。”不禁痴了。
承煥忽然失聲道:“姐姐,你別走,別走!”氣息急促,汗水淫淫,雙手在胸前交扭不
停,神態痛苦。
漣漪知道他做噩夢,忙伸手將他兩手扳開。
承煥被她一動,醒了過來,驚愕道:“姐姐,我做了個可怕的夢,夢見你不要我了,獨
自走了,我好怕!”
漣漪當他是無家可歸,遭人拋棄的流浪兒,心中酸楚,女人與生俱來的母性頓萌,不禁
將他的頭抱在懷裡,“弟弟乖,姐姐要你,姐姐疼你,一輩子都疼你!”真如慈愛的母親撫
慰著受了委屈的孩子。
承煥被她摟在懷裡,頭枕著她軟玉溫香的胸膛,倍感溫馨,手便不安分起來。
“喂,這可是人家的客舍,可別亂來!”
嘴上雖推卻卻只覺渾身酥軟,柔情大作,順勢往雲床上一躺,秀眸緊閉,享受著只可意
會的人倫之樂。
二人狂歡甚久,酣暢淋漓,東方泛白,兩人猶引臂替枕,情話綿綿,說不盡的恩愛。
聽得門外有人聲響動,才起身收拾狼籍。
辰牌時分,便有下人請他們去觀禮。
這一日來的人又添了許多,人聲鼎沸,嘈雜不堪。
一切如儀而行。朋舉歸隱,見證的人也得過的去,堂前三張椅子上坐著三個人。
頭一個童顏鶴髮,頗有些仙風道骨,乃是崆峒派的高手“八臂神劍”冷風。
中間一位又高又大年約五旬,雙眼開合間顯得炯炯有神,正是潼南鏢局的局主芮大豐。
最後一位有些特別,一身錦衣華服,面目俊朗,只有三十餘歲,一干江湖人竟都不認得
他,不曉得他憑什麼能做見證人的位子。
朋舉自屏風內出來,一擺手,大廳中頓時安靜下來。
稍微咳了一聲,“朋某人小事竟勞動這麼多武林同道,實在過意不去,想我行走江湖三
十餘年,多得在座各位抬愛,才有此薄名,在這裡多謝各位英雄,”說著一揖到地。“花無
百日紅,俗話也說長江後浪推前浪,有我們這些老骨頭在,把他們的鋒芒都掩住了,作為前
輩實該讓他們有更多歷練的機會,江湖是年輕人的江湖嘛!”
下面掌聲不斷,都盛讚朋舉為人果然有俠者風範。
朋舉又說了些場面話。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高聲喊喝:“吉時到!”
兩個下人抬來一個碩大的金盆,裡面盛了半下的水,朋舉走到盆前,挽起衣袖,就要金
盆洗手。忽聽“砰!砰”幾聲,接著便是人受傷的慘叫聲,雜沓的腳步聲。
眾人俱是愕然,齊向廳外望去,心下均感匪夷所思,什麼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到這來
撒野。
大廳門口赫然闖進一人,此人黑盔黑甲,一身戎裝官服,虎背熊腰,滿面煞氣,身後還
跟著十餘名軍漢。
朋舉與座上的錦衣男子面面相覷,“這是怎麼回事?”他低聲問。
錦衣漢子也是一臉疑惑,搖了搖頭。
黑衣人雙目一翻,精光四射,雙手一抱揖冷聲道:“本座奉命緝拿欽犯朋舉,識相的別
趟混水。”他運足內力發聲,震的大廳嗡嗡作響,竟欲炫耀內力懾服眾人。
廳中眾人果然駭異非凡,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黑衣人這般亮相,大家面面相
覷,不知官府中何時冒出這麼一位好手。
廳中群雄遍及四海,不乏高手,但均是在江湖上有名有號的人物,竟爾無一人知道此人
的來歷。
但這些人泰半與朋舉有些瓜葛,江湖中人最講究恩怨分明,“睚眥之仇必報,一飯之恩
必嘗。”是以黑衣人話音未落,便有一人勃然而起,朝指大罵,“放你孃的狗臭屁,朝廷鷹
犬也配到這耀武揚威,若非今日是朋大哥的日子,早將你們的腦袋扭下來當球踢,趁早給朋
大哥磕頭賠罪,滾出去才是正理!”
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