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叔叔見他傻愣愣地發呆,有些焦急地走過去,急聲道:“林凡,你哭啊,哭啊,哭出來就好了……”
這樣說著,他自己卻先低泣起來,林凡的爺爺奶奶死得早,他和林凡的父親一直都是相依為命,兩人感情極其深厚。然而轉眼間哥哥嫂嫂都沒了,他的心比誰都痛,共渡過患難的人是最重感情的。
林詩音此刻已經哭得嗓子都啞了,從小爸爸媽媽都很疼愛她,而且林凡這個哥哥也對她愛護有加,這一下子就失去了父母,而且連哥哥都不是親生的,這對她的打擊簡直太大了,她都不敢想象以後的生活該怎麼過。只是腦海中不停閃現母親臨終前看她的眼神,裡面包含了太多的感情,有愛惜,有擔憂,似乎要在那一瞬間將母親所有的的慈愛都表達出來一樣,看得她的心都碎了。
聞訓而來的嬸嬸此時也趕了過來。嬸嬸已經在醫院守了一上午,由於錢不夠回去取了一趟,卻是與兄嫂的最後一面也沒見到,她看林凡和林詩音哭得個淚人兒似的,眼淚也是“撲哧撲哧”地流過不停。
鄰居們也趕來了,一個個面色沉重,眼神中充滿同情。見到林凡兩兄妹哭得一塌糊塗,幾個婦女頓時也跟著流下了眼淚,心想這兩個孩子以後該怎麼過啊。
…林凡和妹妹一人抱著一個骨灰盒回到家裡。跨進門的那一刻,林凡腳下一個趔趄,眼前發黑,“撲通”一聲倒了下去。林詩音“哎呀”一聲奔過去,一手抱著骨灰盒一手去拉他,卻怎麼也拉不動,只覺得腿腳發軟,也緩緩地倒了下去。眾人慌忙將他倆抬進屋裡,嬸嬸去拿了手帕就著熱水給他倆敷上。
過了一會兒,林詩音醒轉了過來,也不再流淚哭泣,只是臉色白得嚇人,雙眼發愣,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父母的骨灰盒,好象父母就在那裡一樣,又像是在和父母作最後的道別。
眾人見她這樣子,也不知道怎麼勸她好,父母雙亡的打擊也太大了,任誰一時也反映不過來。
再看林凡,卻見他依然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胸膛激烈地起伏著,手腳偶爾律動幾下,口中忽忽地喘著粗氣,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叔叔見了趕緊過去伸手試探他的額頭,卻感覺那上面像火一樣發燙,皺著眉頭道:“燒得厲害,恐怕得請醫生……”
嬸嬸聽了正要去打電話,這時卻聽到眾人“咦”地驚歎起來。轉過頭去,卻見林凡頭上的頭髮竟然有一半變成了銀白,而且似乎也長了一些。不由得大駭,走過去仔細一看,卻見他那些黑色的頭髮也正在不斷地變得銀白,片刻過後,全都變成了銀白色,映襯得他的臉色更加蒼白。
“這是怎麼啦?”
嬸嬸驚慌地問。
“興許是這孩子太傷心了……”
鄰居王二爺嘆氣道:“唉,挺可憐的孩子!”
此刻林凡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體內那股暖流不停地在各條經脈裡翻騰奔流,就像是發怒的洪水一樣,不停地衝撞著他全身的經脈。他的意識一直都似乎清醒著的,身體各個部分的刺痛清晰無比地傳到他的腦中,可是他的身體卻一點也動不了。他就這樣躺著,感受著身體各處傳來的撕裂般的疼痛,想叫也叫不出來。
過得片刻,他全身各個角落似乎都被人用手指捏碎了一般,全身軟綿綿的,就像一攤稀泥一樣,每一個細胞,沒一個毛孔都傳導著針刺般的疼痛。隨著那股暖流漸漸回到丹田,全身的痠痛便減少了許多。可是這時候肉體的疼痛雖然沒有了,心靈的傷痛卻依然存在。現在的父母死了,他的親生父母呢,難道註定要做一個孤兒嗎。
想到這些,他的心再一次感到了刺痛。他就這麼躺著,整個身心完全沉浸在悲痛之中,外在的一切完全也感受不到。
…“劉醫生,他到底怎麼啦?都三天,他怎麼還不醒來。”
叔叔焦急地問道。
劉醫生扶了扶眼鏡,不確定地道:“這……他或許是太傷心了,所以才產生這種自閉情況。等他舒緩過來,可能就會醒的。”
說完似乎有些心虛地匆匆走了。
林詩音一言不發地坐在林凡床邊,用手輕輕地梳理著他滿頭的白髮。她的眼眶發黑,這幾天她很少睡覺,即使偶爾睡著一下也是很快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然後便愣愣地看著林凡不言不語。現在林凡是她唯一的親人了,不管他是不是父母親生的,她都會一樣把他視為最親的人。
“詩音,你去睡一會吧,我來看著,他醒了我就叫你。”
嬸嬸愛憐地看著她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