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著房間深處飄去…
“呯!!!!”
只是,未等它被他物所阻,或者滑落於地——槍聲,響了。
一顆平淡無奇的子彈,從一把並無特異的導力槍中射出…然後在大氣中,以肉眼無法確認的速度,帶出了一道螺旋狀的氣流——一道只要是研究彈道的人,就一定見過的…同樣無甚可談的氣流…
是的,平凡的彈丸,平凡的手銃,平凡的彈道…一切的一切,在這個導力熱兵器已然普及的現代,都沒有任何的出奇…
不過——卻也正是這平凡的三者——卻創造出了讓人難以置信的“現象”:
宛若最嬌嫩的肌膚一般柔滑的絲綢,在與彈頭接觸之時,沒有因為子彈的動能被擊穿,沒有因為子彈的風壓被彈飛,也沒有因為子彈的微小而滑開…
彷彿將那最純潔的百合盛開之過程回放一樣…竟然吸附於絲綢之上的彈丸,就這麼順著自身旋轉的力量,將純白色的“花瓣”逆向旋轉——重新迴歸成了一隻小小的花骨朵。
沒錯——如果說這整個過程中,做出這件事的人,使用的都是常人只要花費一定的精氣神便能得見的,“毫無疑問的尋常之物”的話…
那麼…用子彈塑成花苞,這看似華而不實的把戲裡…
卻又蘊含著怎樣的神技呢?
“西格瑪…夏多姆…嗎…”
輕嘆口氣,口中喃喃道出一個無法忘懷的名字——坐在這總帥辦公室最深處的巨大紅木辦公桌之後的人影,緩緩站起,走到了隕落於地的“花苞”面前——
“沒想到受到那種衝擊,我的技藝竟然還沒有退步…呵,還是說至今為止,我依然無法置信那一日所發生的事…?”
俯身撿起“花苞”,將它拆開後,取出裡面的彈頭——順手把中央被子彈旋轉的摩擦燒出一個黑洞,眼見已經報廢的窗簾扔到一邊——把玩著這顆彈頭的“銃後”…雅麗耶。費瑞…自言自語道:
“而正因為我其實根本不曾相信…保持著僥倖心理,認為那是某種我無法解釋的障眼法…所以才能保住心神不被動搖…嗎…”
片刻的沉默——然後,女性略帶瘋狂的笑聲,震盪著房間的每個角落: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諷刺…這個‘銃後’的眼睛都看不穿的障眼法…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明知道只是自我催眠而已——可身為堂堂的“S”的“銃後”,居然真的不得不依靠這樣的手段,才能守住自己的自信…自己的自負…自己的自尊…
哪怕現在,我們還並不知道,在數個月前,那個草原上,她和西格瑪。夏多姆只見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有一件事,卻已昭然若揭:
那就是——那一日,最兇的獵殺者,和最弱的逃亡者之間…
“‘一步後逍遙’…嗎…好名字…西格瑪。夏多姆…呵呵…”
真正的“勝利者”,看起來並非前者…
“如果有機會再見面的話就好了…可別就這樣死了”
笑聲漸漸停息,留在雅麗耶臉上的,居然並非悔恨,仇視與茫然…
“第一個從我手中逃走的人啊…你可是…”
而是確實有著“溫柔”意味的微笑。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身後,忽然奏起的導力通訊器尖銳鈴聲,劃破了司令室內那本來除了風聲和“銃後”的自語外,再無其他的別樣的“安寧”…
皺起眉頭——儘管由於被打斷了思緒有些不悅,然而至少她還記得,這個房間的主人所應該盡的職責…
——哪怕這個職責,從她前面不知道多少代的近衛軍總帥起,就沒有——或者說沒必要盡過。
任由著鈴聲不斷,“銃後”緩緩走回辦公桌後——在鬆軟的靠椅中坐定後,她才拿起了話筒,用“儘可能平靜的語調”問道:
“雅麗耶。費瑞…什麼情況。”
話筒中,幾乎是立刻傳來了咋聽有些陌生,卻似乎又很熟悉的年輕女性嗓音:
【“這裡是您的直屬副官,嘉兒。修吉少尉,中將閣下,有緊急情況要向您彙報。”】
嘉兒。修吉——這個名字在腦子裡旋轉了數週,雅麗耶才終於想起了那個一頭慄發,長相清秀,總是一臉認真的,自己很難得能見到一次的“直屬副官”(當然基本上見不到的原因不是銃後自己翫忽職守到處亂跑,就是有事情也一個電話指示解決了)。
無疑——已經習慣“交給你了,我相信你”這種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