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我自己的目的,才會選擇來到這裡的。”
瞬間語塞——思慮良久,最後依然不知道能說些什麼,路卡搖了搖頭:
“我們的協議,我始終記得…所以放心吧,我一定會給你機會的…然而如果到那個時候,你的身體處於這種狀態…我想你應該明白,我不可能拿士兵們的命去陪你送死。”
烏黑的眼圈上方,眉頭猛地皺起——踏前一步的希恩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身旁忽然閃出的女子擋住了去路。
“抱歉,雖然殿下信任你,但是我不會忘記你是帝國的騎士,所以請不要接近殿下的十步之內。”
“伊凡爾迪…用不著這…”
於是,還沒等到路卡站起身喝止兩人的衝突——希恩便停下了腳步。
“嘖…我明白了,我會去稍微休憩一會兒…”
是真的明白了,還是知道再糾纏下去也毫無意義?快步的走出房間的希恩,連門也不關——一句“總之,你別忘了”後,便消失在了走廊的深處。
留下房內的兩人,靜寂的很尷尬。
半響後——
“…伊凡爾迪…其實你真的不需要這樣…”
頹然地坐下,路卡撫著自己的額頭,總算有些無奈的把或許根本沒有意義的話說完。
“不需要這樣的,我認為是殿下您才對…無論您對他抱有著怎麼樣的情感——他是生長在純粹的帝國武將門第,接受純粹的忠誠於帝國的教訓,並且受封帝國騎士侯之爵位的人…您明白,最容易在背後捅人一刀的,往往正是最不提防的存在。”
“為什麼你就不能單純地認為他是出於親友情誼才來幫我的呢?”
“就以他剛才的那副模樣?”
“…或者,是為了所謂的大義呢?”
“您自己相信嗎?親眼目睹死亡近萬的戰場卻連臉色也沒有一絲變化的人——哪怕那根本和憐憫毫無關係,只是單純的對死亡的不適與厭煩——不是嗜殺成性的瘋子,就是已經封閉了自己內心的懦弱者。”
“哈哈,別小看我和他,我們也是在戰場上拼殺過來的人…”
“那麼是誰在聽到他淡然描述那副慘狀時,露出動搖的,幾乎想讓他別再說下去的表情?正視死亡和漠視死亡的區別,您應該比我更加清楚才對。”
伸出手,扶了扶眼鏡,對方撒下了殺手鐧:“他所說的一切,‘何謂正義’和‘範德爾的信念’…咋聽很有道理,然而恰好由他口中說出的話…無論誰聽起來,都會覺得蒼白,空洞,充滿了邏輯上的矛盾。”
是的…若真是追求正義,那麼面對非正義的侵略者,希恩為何要定下這麼多的‘不會’?若追求‘範德爾的信念’,那麼為何不站在帝國軍的那一邊,已求真正獲得影響力?若追求恩情與親情,為何希恩要向兄父手下之將兵揮劍?若追求友誼,為何希恩不摘下面具,堂堂正正投入我軍?
矛盾,太多…表現,太違和…現在的希恩。梵。託姆溫。範德爾,和一個月前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還有‘因為不需要殺死他們,所以不會對範德爾家的當主和大少揮刀?’…用小指頭都能猜到,那只是單純的藉口罷了——為了實現他自己的某個目的,又不斷絕自己的退路,而強行自己給自己掛上的門面…僅此而已。”
“只是,這個目的,我不知道,奧克妮西亞大人,塞斯大人,艾爾力克大人…沒有一個人知道——我們只知道,那一天,他和您,還有闆闆大人,一同回到了公國…因為你一直沒有告訴過我們。”
“那是因為…我們說好了…”
“說好了嗎…重視承諾是件好事,然而,這也意味著這個‘目的不明’的人,這個明明應該是帝國軍中的一顆新星的少年,無法獲得我們真正意義上的認可…區別只在與是否將這一點告訴與您罷了。”
“…大家都是這麼想的麼?”
“您應該比我更清楚這點。”
“他幫助我從帝國逃了出來…這個理由,不夠充分麼?”
“有闆闆大人的協助,您的逃出本來便是計劃中的事,而且還有那幾位大人的接應,不是麼?所以,他的幫忙只是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說到底,如果不是他,您應該根本不會被人發現才對。”
無法幫希恩辯駁了…路卡此刻認識到了這點…然而,他並不想放棄自己的觀點。
抬起頭,凝視著面前的女性——深咖啡色波浪長髮,用紅色的“8”字形髮卡在腦後束起;湛藍色瞳孔上方,架著用皮筋綁在後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