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艾斯蒂爾現在或許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但是自己最應該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救回重傷的朋友的科洛絲,將雙手覆蓋於約修亞的軀幹之上——數秒鐘後,淡藍色的溫和魔光亮起,那是導力魔法的光芒。
不過,這樣子說艾斯蒂爾,或許也小看了她——由於早在雷斯頓要塞,就見識過鈴仙的另一面人格,所以艾斯蒂爾並不對她的表現有什麼奇怪,反而覺得第一次見面時看到的女孩子,又回來了。
當然,也不覺得有什麼芥蒂——儘管神色有點複雜,但是以艾斯蒂爾的心性,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了自己的過失,於是默默的蹲在鈴仙的身後,她只能用混合了憂愁,愛憐和悔恨的眼神,注視著少年緊閉雙目的容顏。
讓人幾乎呼吸停止的數分鐘,也是讓人根本無暇去關注外界的戰鬥情況的數分鐘——只是最後得到的,卻不是什麼好的結局。
“…不,不行!這個姿勢,要用導力魔法干涉到靠近背部的內臟,本來難度就偏高,而且約修亞的身體不知道為什麼,導力波的滲透比一般人要困難得多…”
“困難…?難道說…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總之,也就是說,假如就這麼持續下去…”
“時間根本來不及!!約修亞的呼吸已經變得很微弱了!”
“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假如能翻過身的話…”
“…他已經因傷休克了,說明受傷的時間不短了——這種在沒有完全的保護措施的情況下移動他的身體,很可能會造成體內的不穩定因素爆發…確定要做麼?”
“怎,怎麼會…比,比如呢…”
“…比如碎裂的骨頭扎進內臟裡,引發進一步的傷勢。”
“兔,兔兔!!你怎麼可以這樣跟艾斯蒂爾說…”
“因為她必須要做好心理準備…如果按照公主殿下的說法,約修亞。布萊特他…沒時間猶豫了,到底動,還是不動他——我們要立刻決定。”
假如不是眼裡的黯然,恐怕沒人會想到,這種狀態的鈴仙兔兔,實際上依然具備這感情——和過去那種惡意的聚合體完全不同吧?說到底,由於約修亞和自己的相似點,故在潛意識中莫名的將對方當作同類的鈴仙,恐怕在第一次見面開始,就認同了對方同伴的資格。
即使是完全壓抑感性,專為作戰而生的理智人格,也並非是全然無情的存在——哪怕她說的話中沒有一絲對別人的感受的考慮。
“…就這麼辦吧,科洛絲醬,鈴仙醬…”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艾斯蒂爾。布萊特,個人認為以你和約修亞。布萊特的關係,你不應該做出這種判斷的…”
不知不覺自己的語氣中居然反而帶著一絲焦躁——鈴仙對艾斯蒂爾這麼質問道,然後被少女那帶著覺悟的笑容堵了回去:“我也知道…這樣的話,約修亞會…的可能性,會更高也說不定…但是我們現在,沒有時間,也沒有專業的醫生,不是麼?”
“這樣的話,你會…”
“嗯…雖然,這樣的話,留給我的,恐怕是痛不欲生的結局也說不定…可是,我想,如果是約修亞自己的話…也會做出這種判斷吧。”
確實,以那個少年的心性,在什麼也不做慢慢等死,和賭一把,贏了是生,輸了瞬死之間,肯定會選擇前者——但是那說白了,也只是少年自己的角度來說。
如果換作艾斯蒂爾來決定——那就意味著,艾斯蒂爾將揹負上約修亞的整條命——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
是生,當然皆大歡喜,如果是死的話…恐怕在象徵意義上,和艾斯蒂爾親手殺了約修亞沒有多少區別。
“賭自己的命,和賭自己重要的人的命,那絕對不是一碼事…艾斯蒂爾。布萊特…你真的要…?”
“所以,在我後悔和改變主意前,拜託了…”
渾身都在顫抖的艾斯蒂爾,恐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無法維持住這份覺悟了——確認了這點的鈴仙,嘆了口氣,一邊轉身,一邊道:“本來以為你只是個天真又幼稚的人而已…但是或許我看錯了,你不只是天真…而且還很蠢。”
“咦…?被,被罵了?”
“假如你能夠一直這麼天真又蠢的活下去,恐怕最後這個世界上能戰勝你的人,用一隻手都數得出來吧…”
“被,被誇了?那個,鈴仙醬…我不是很聽的懂…”
“聽不懂就算了!!給我一邊面壁去!!好了,公主殿下,那麼,我們快點…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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