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子再也睡不下去了,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目光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
咔嚓、咔嚓……
靈牌坊的響動,越來越劇烈,老弟子終於找到了聲音的發源處。他矯捷的如同獵豹一般嗖的一下竄進了靈牌坊中,然後就看到了一副令他驚恐萬狀的一幕。
靈牌坊中,鐫刻著弟子名字的令牌,一塊一塊的裂開。那漆黑的裂縫就像是惡魔張開了猙獰大嘴,裂縫越來越多,密密麻麻如蛛網般蔓延。終於,一塊令牌爆開。四分五裂。
隱約間,老弟子似乎聽到了從令牌裡面傳來的一陣隱隱的慘叫之聲,聲音是那樣的淒厲。那樣的絕望。
老弟子的身軀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目光再度望過去的時候。那散落的殘骸的四周有著更多的令牌在分裂,一團團灰色的神魂在令牌之中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強烈的震動下。整個令牌的架子都在劇烈搖晃。
“那是弟子許榮的令牌,不要啊!”老弟子驚恐的瞪大了雙眼,目光中一個熟悉弟子的令牌泛起了一團灰色光芒,之後光芒像煮沸的開水一樣冒泡,伴隨著一縷縷青煙光芒噗的一下散開,與之一起的對應的神魂令牌也在脆響聲中支離破碎。
不只是一個弟子的令牌,老弟子一眼掃去幾乎所有的令牌都在同一時間顫抖、分裂。
李炎的靈牌。
蘇荷的靈牌。
張三的靈牌。
李四的靈牌。
那是……長老的靈牌……
老弟子的目光在顫抖著,一種名為不祥的預感如同死亡地獄敲響的喪鐘一般。在他腦海之中迴盪不休。
一個。
兩個。
十個。
一百個……
靈牌在不斷的粉碎,化作一地齏粉飛飛揚揚。
終於——
當書寫著蔣天雄三個金字的靈牌也浮現一條裂紋之時。老弟子的瞳孔驟然一陣緊縮,如針尖般大小的瞳仁之中蒙上了一層驚恐絕望的灰白色。
“掌門,啊!不!!!”
老弟子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想用一雙手護住靈牌的分裂。但是……
咔嚓。
他抓到的是一把木粉,那靈牌就像是腐朽風化了的木頭一樣,脆弱不堪。
老弟子整個人傻掉了,目光死死地盯住攤開的手掌,一陣風吹過,有著一把木粉被飄揚在了半空中。
“掌門,不會的,怎麼會呢。掌門怎麼會死,掌門不會死的,一定不會死的。”
老弟子彷彿得了失心瘋一樣,突然的噩耗衝擊讓他已經年過半百的身體如狂風巨浪之下大海上的一葉扁舟,身體在如篩糠般顫抖,抖如爛泥也許下一刻就是船覆人亡。
不,也不用下一刻了。
就在一陣毛骨悚然的慘叫聲傳入老弟子腦海之際,他突然白眼一翻,兩腿一蹬,行將就木的身體直挺挺的向後轟然倒去。
靈牌坊中,一個個弟子靈牌還在粉碎著。
從最近的外門弟子靈牌開始,到內門弟子,再到核心弟子,長老,掌門……無一倖免。
這種粉碎,一直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左右。粉碎靈牌的數量,達到了總數的六成之多。
盛放靈牌的架子有一半轟然倒塌,碎成了一地的殘骸。一團團神魂從齏粉之中飄上了半空然後徐徐散去。最後一絲神魂消亡,寓意著這些靈牌的主人,生命之路也走到了盡頭。
無形中,靈牌坊中颳起了一陣陰風,這風極為陰寒孕有來自地獄的死氣。
神魂有靈,一下子損失了大半數的修士。死者不甘的怨念已經化為了天地間的鬼氣,這靈牌坊以後會因為這些死氣變成如墳場墓葬一樣至陰至寒的存在,最起碼以後是不需要守陵人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也許是一個小時,也許是兩個小時。
倒在地上的老弟子悠悠轉醒,他一如之前一樣迷茫的睜開雙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視線無巧不巧的落在了碎成一地的靈牌粉末上。
“啊!”
老弟子驚恐而悲愴的一聲慘叫,像是彈簧一樣從地上彈了起來:“不好啦,出大事了!!!”
老弟子瘋子一樣叫喊著跑出了靈牌坊,叫喊聲瘋狂,幾乎崩潰。
一時間,整個三元劍派雞飛狗跳。大部分人不認識這老弟子就是負責打理靈牌坊的人,但見他如瘋如魔一般的形象,也是感到了一股陰森森的寒氣從腳底板一路湧上了天靈蓋。
之後,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