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聲音又立刻停止了,在餘音嫋嫋的顫鳴中,那四十七條不同長度的弦,像商量好似的,你一根我一根的,相繼陣亡了。
即斷裂的聲音,此起彼伏,從最長弦開始,“乒乒乓乓……”一根接一根的從中斷裂,斷裂處都在同一個地方,就見四十七條長度不同的琴絃,像麵條似的,在風中輕舞飄搖。上下翻飛。
好詭異,肇事者郎樂樂同學,面對如此驚魂的一幕,她驚呆了。
整個人泥塑雕刻一般,扶著牆角,瞠目結舌。
而不知何謂的在座所有面孔,亦都與郎樂樂一樣。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郎樂樂彷彿能夠聽到,全場一片下巴脫臼的聲音……
但其中至少,有三個人是清醒著的。雖然表情與大家一般無二。
這三個人是酸泡蘿蔔,老蛇,和錢振宇。
因為,酸泡蘿蔔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老蛇是事情的始作傭者。
錢振宇太瞭解他的這位老同學了。他哪是來敘舊的,明明是來破壞的嘛。
三人各懷鬼胎。但誰都不點破,只是拿眼神不時地掃掃對方,想了解他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手賤!這下慘了,得賠多少的銀子呀……”
面對琴絃如此大規模自殺事件。驚魂過後,醒來的郎樂樂同學,自怨自責自嘆自……
先是左手作刀狀。向著右手掌砍去,“喲……”當兩掌零距離接觸之時。一陣鑽心的疼痛又令她住了手。
然後就是撞牆,本來想撞豆腐的,但豆腐還在磨房裡,遠水解不了近渴,她只得就近撞牆,當額頭與牆壁相觸碰的剎那,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讓她停止了自殘行為。
剛才弄髒了李木米的裙子,人家叫她賠,這會兒她覺得很合理了,比她們拳腳相加於身上的痛楚,她還是願意出點血本,以錢還債,比以肉抵債要好過得多。
雖然都是肉疼,只是一個是身體上的痛,一個是精神上的疼,二者還是有本質區別的喲。
在心疼銀子的同時,她這個糾結呀,自怨自嘆之餘,不免眉頭緊鎖,嘴唇緊抿,雙手也沒閒著,抓耳撓腮的,頭皮也沒放過。
她抓別的地方還好,都是原部件安放在原部位上,問題是她的頭上,是假髮套著,經她無意識地抓和撓,這頂假髮就變得不安分起來……
先是挪動了位置,側面的位置挪動到了前面,長長凌亂的髮絲,遮住了視線,她恍然未覺。
然後,乾脆逃離了魔掌的亂抓亂撓,一頭本來瀑布似的長髮,非常優雅地飄於空中,打著滾兒,再優雅地落地,蜷縮於牆角,與世無爭。
可憐自怨自責的郎樂樂同學,對於假髮的嫌棄,她渾然未覺,十根白骨爪,不停地抓著頭皮,因為無意識,長長的指甲,不小心戳進了頭皮,不一會兒,她光溜溜的頭皮上,不小心戳出了一些小洞洞。
還好,頭皮上的血量很少,幾乎可以忽略,但那指甲的劃痕,分外清晰。
在座的各位,由於隔著一段距離,可以隱約看到,郎樂樂的頭皮上,有著一些疤痕……
這又引起了兔紙和喜喜,以及武小七的一些小小的議論。
兔紙:“喂,我說小七姐,咱們的樂樂姐,是不是想要出家?”
“出家?”武小七眼睛不離郎樂樂的頭皮,恍然大悟,點頭說道:“也許,經過這次事件,她覺悟了吧。”
“那咱們不是贏不了她的賭資了,吃不到飯,看不成電影,泡不成溫泉,看不成脫衣舞了嗎?”喜喜猛然抓住兔紙的胳膊,好失落的眼神哦,吃驚地問道。
“那是,出家人不打逛語,她既然要出家,就意味著要《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兔紙眼望著郎樂樂,好心地替她解釋道:“所以,賭約,可以隨風而逝了……”
“對,當成她放了個p……”喜喜很不雅地撇撇嘴,掩飾自己的失望之色。
“對,她經常放p……”武小七拍手說道:“咱們家樂樂,腸胃比較好,還沒心沒肺,你倆就把她當p,大人大量,放過她了,也放過了自己,心情特爽。”
兔紙和喜喜,何等聰明之人,聽到武小七對於郎樂樂的辯護,心領神會,欣然接受。
“對,放過別人,也就是放過自己。”兩人附掌附和,看向郎樂樂的眼神,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她們放過了郎樂樂,可她們作不了主。
“郎樂樂同學,請把一卡通交上來……”錢振宇冷冰冰的聲音,毫無情緒波動地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