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武功高我許多,何不一掌把我打死,不就遠走高飛了麼?”見他沒有言語,又道:“你下不了手?是不是捨不得我?”少衝道:“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捨不得?”說這話臉上一紅,手上卻加了勁。白蓮花痛叫聲中反過頭來,張口便咬少衝手背。
少衝萬料不到她有這一著,急縮回手看時,手背處留下兩排齒痕,帶著些口涎。大凡夫婦鬥毆,女子氣力不敵,便多用抓咬撕扯,男子倒覺甚難對付,於是有了“好男不跟女鬥”這句俗語。少衝心想跟她糾纏不清,只怕難幹正事了,當即縱出車門,落在前面馬上,揮掌劈斷馬轅,縱馬欲行。
白蓮花叫道:“喂,你回來,殘燈大師就將化膿而死,你不想救他麼?”少衝帶住馬,道:“南少林雄踞閩嶺,殘燈大師德高望重,豈是一個么魔小丑動得了的?”白蓮花道:“這你就錯啦,陸護法乃本教第二號人物,武功在四大會王、八大部首之上,可不是么魔小丑。”少衝一想也是,當日在九頂蓮花峰親見陸護法與王森動手,武功之高足可與完顏洪光、南宮破敗並駕齊驅,更兼其手法陰邪,讓人防不勝防。就算他單身一人闖寺,南少林寺也不一定擋得住。但他口上卻道:“既然如此,我又如何救得了殘燈大師?”知她必有詭計,不想與她多費唇舌,夾馬欲行。
卻聽白蓮花冷笑道:“還以為你好仁義,那麼喜歡救人,卻也不過如此。哎,殘燈大師大限已到,非人力所能救也。”少衝受不得激,喝道:“你說什麼?”白蓮花抱臂當胸,抬眼望天,道:“明明眼前有個人勸得動陸鴻漸放下屠刀,毋開殺戒,可是有人偏偏只顧面子,不願做救人的大好事。”少衝心念一動,道:“你若能勸服陸鴻漸,那真是做了一件大善事。”
少衝讓她進廂,由他來駕車,白蓮花道:“你的病可好些了?”少衝心下一熱,道:“給你一追,出了一身汗,已大好了。”
路上問起都大元及荷珠等人,白蓮花道是隨後便來。白蓮花肩頭被少衝捏傷,加之長途勞頓,腫起老高。少衝甚感過意不去,到莆田時住店,他買了幾劑消腫的散藥,讓白蓮花塗抹在傷處。白蓮花拿了藥一言不發的回了房。少衝回到隔壁廂房,沒來由的心煩意亂,也不知玲兒處境如何,不禁自責沒保護好她,又想陸鴻漸單挑南少林,也不知南少林有無出事。便找來一個店伴問道:“我要往南少林寺進香,不知走哪條路最近?”店伴道:“南少林寺在西天尾的九蓮山,順著這條街出城,前行五百步有條小溪,記住了,五百步不多不少,千萬不能多,多一步就掉進小溪了,緣溪上行,下行不得,下行可就南轅北轍啦……”少衝微一頗眉,道:“你知不知道有個叫陸鴻漸的人?”那店伴一聽“陸鴻漸”三字,嚇得忙掉頭四顧,生怕那人突然冒出一般,見沒人才道:“客官問小的那是問對人啦,小的有個兄弟在南少林寺做和尚。”說到這裡便住了口。
少衝知他心意,賞了他幾個銅板。店伴方道:“這陸……陸大官人因十年前一件傷心事,究竟是什麼事我兄弟也不知道,我兄弟曾向寺中住持問過,住持只說了五個字:‘冤孽啊冤孽’……”少衝道:“揀要緊的說!”店伴道:“是是,陸大官人恨上了殘燈大師和正派中人,揚言這月十四挑了南少林……”少衝道:“今日才十一,還有三天……”店伴道:“可不是?南少林那群和尚十之八九知道陸大官人的名頭,早在幾天前就逃光啦,嘿嘿,我兄弟月前還俗娶了老婆……”少衝截住他話頭,讓他去了,心下一沉:“陸鴻漸如此恨殘燈大師,聖姬能否勸轉他?”但事至此,也只有試上一試。
此時忽從隔壁房裡傳來聖姬的輕哼之聲,似出了甚事。他急步到門前敲門,聽白蓮花道:“你進來幫幫我。”待進了房,見白蓮花屈膝坐地,……半露香肩,右手中指正滴滴噠噠往下滴血。少衝忙上前替她止了血,撕下一小塊布包上。白蓮花道:“我右手為碎瓷片傷了,你幫我塗抹腫處。”少衝心想:“男女同處一室已足惹人嫌話,何況還要動手動腳,上一回幸未被撞破,這一回豈又那麼幸運?” 他雖如此想,其實內心深處更有一種莫名的懼怕,究竟怕什麼,他想都不敢想,也就不明白。
白蓮花見他遲疑,微嗔道:“都是給你害的,你卻連這點小事也不願做。”少衝道:“我去找個人來……”白蓮花拉住他手,道:“這會兒到哪兒找去?何況換了別人,我還不大放心……你把燈熄了,便不會有人看見。”少衝見她神色,似有求肯之意,不忍拒絕,當下點點了頭,把散藥拿在手中,吹滅了油燈,房內頓時一片漆黑。
少衝的手在白蓮花的牽引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