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走出去沒多遠,忽見前面山凹裡轉出一位老者,這老者年紀不小,卻童顏鶴髮,穿著一身布衣,肩負一擔木柴,精神奕奕迎著走了過來。
唐僧讚道:“好一個老丈,行走起來雲隨霧繞,絕非凡人。”
悟空仔細看去,心中有了定數,笑道:“師父好眼力,不是凡人,便是神仙,待我上前問問。”於是悟空縱上前去,先施個禮,低聲道:“老君怎有閒暇來此?”這老者不是別人,真是太上老君。
老君道:“你這自作聰明的猴子,我再不來,你當越行越錯!”他嘴上罵著,臉上卻盡是笑意,絲毫看不出心裡不悅。
悟空一頭霧水,但他知老君與他有話要說,便道:“老君稍候,待我將那兩個支開。”
悟空於是回來道:“師父,這老者確是神仙,只是此地妖氛太重,他那點法力,回不了天了。我先將他送回去,你與八戒先慢慢前行,我去去便回。”
八戒大嘴一撇,道:“神仙也有迷路的,倒也是稀奇事。”
唐僧卻道:“這話也對,神仙也不過一顆心,如何不能迷路?只是悟空你若去了,再有妖怪又將奈何?”
悟空笑道:“師父放心,此山妖怪已被打怕了,定不敢出來尋事。”他心道,道德天尊太上老君在此,哪個妖怪敢來?
唐僧道:“既如此,你便去吧,積善成德,也難為你有此心。”
悟空於是扯住老君,使個法術便到了天上,他倒沒走遠,為保無虞,仍看顧著地上唐僧,目光不敢稍離。
老君道:“悟空,你自投羅網要取經去,我也明瞭,只是這幾樁事,你做的卻不對了。”
悟空疑道:“哪幾樁事?”他細數取經以來歷程,才經了雙叉嶺、觀音禪院、高老莊、黃風嶺四處地方,雙叉嶺中,自己只在旁觀看,並未出手,後面這幾處,自問也未出什麼紕漏,是什麼原因能使老君屈尊下界來親自指點呢?
老君道:“我將黑熊安在觀音禪院左近,便是要叫觀音收他,不想你卻叫人將他引走,這不是壞了事?”
悟空不解道:“恕我直言,觀音菩薩屬西天管轄,正與道教為敵,為何要助她成長羽翼?”
老君道:“西天甚大,近年又野心膨脹,所謂不安分之時,便有不安分之心,你可明白?”悟空想想道:“難道觀音她——”
老君點頭道:“觀音菩薩於西天,恰如一國之諸侯,她見如來雖口稱弟子,卻只一時權宜也。”悟空也並不十分驚詫,觀音素有野心,他是知道的,但在他心中,菩薩地位比佛要低許多,觀音縱使厲害,也萬不能與如來相抗衡。
老君似是知道悟空心思,又道:“憑觀音一己之力,自然難抗當今治世之尊,然西牛賀洲越大,便越難統御。而今,如來又欲東擴,螳螂捕蟬,必有黃雀在後,懷揣封疆裂土心思的,又何止一人?”
悟空似有所悟,原來西天也並非鐵板一塊,聽老君這麼說,也有許多紛爭在內。
老君接著道:“我叫觀音收了那熊羆,她嚐到甜頭,今後必定故伎重施,做大南海勢力,眼下來看,觀音愈強,於我道門愈是有利,你可知道?”
悟空笑道:“我一心西去,哪裡知道這些?”心中卻不由為老君的計策叫了聲好,這一招釜底抽薪使得實在妙極,自己連手指都不必動,便叫對手分崩離析,這才是高人哪。
老君道:“你不知,我也不怪你,而高老莊中,你又犯了大錯。”
悟空道:“莫非那呆子不該收?”
老君道:“明眼人一看便知,天蓬元帥乃是天庭安插的眼線,玉帝教他暗中阻撓取經,分離人心,瓦解鬥志,其實只是幌子,這事恐怕連天蓬自己都不知。”
悟空忍不住問道:“既是幌子,玉帝此舉又是為何?”
老君道:“玉帝自然知道,憑天蓬本領,無論武藝心智都不及你齊天大聖萬一,所以取經之事必成!這也是他與佛教同盟之願,玉帝早早安插了天蓬,其實是想在西天埋下一個眼線,這便叫做未雨綢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天蓬此人重利貪慾,玉帝自然有把握將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悟空道:“玉帝此舉,難道如來不知?”
老君道:“他自然洞若觀火,倒是就看誰的手段高明瞭。”悟空不由得想起,豬八戒最後被封了一個淨壇使者,天下四大部洲但有佛事,便叫他先去淨壇。佛教淨壇與道教淨壇不同,說白了便是教他去吃盡佛壇上供品。以八戒貪吃本性,恐怕一日都不得閒了,必將奔忙於四大部洲之間,為一口吃食疲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