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腳步一凝,將身子轉過半邊,嚮應笑問笑道:“司空大人還有什麼事情吩咐?”
應笑問將手中的花轉了轉,優哉遊哉地道:“我倒沒有什麼事情……只是公主殿下似乎有些事情找你。”
杜鵑面色一變,卻見花叢的另一側,正立著二人
——段香持和容笑語。
杜鵑面容一僵,卻仍勉強笑道:“公主殿下用過早膳了麼?奴婢在御花園裡忘記了時辰,真是該死……”
段香持笑了笑,“忘記了時辰?依我看,只怕你卻連自己是誰都已經忘記了。”
杜鵑一愣,“公主何出此言?奴婢又怎會……”
她尚未將話說完,段香持卻已冷冷道:“別再做戲了!你把杜鵑怎麼樣了?真的洞仙公主又在何處?”
杜鵑尚未答言,應笑問卻已向段香持遙遙道:“公主請放寬心,真正的杜鵑現下正在錦雲宮中……”他笑著向“杜鵑”望去,“這位假的‘洞仙公主’,只怕還想要用杜鵑姑娘來頂替自己幾日……卻是不會傷及她的性命。”
“杜鵑”聞言,沉默片刻,“原來你們早就看出來了……”她側著頭看了看段香持和容笑語,又望了望應笑問,露出了一個孩子般稚氣而純真的表情,“可是……我自問已經很小心了……你們究竟是怎麼看出來的?”
應笑問笑道:“你們有的是張良計,我們自然也要道過牆梯。”
他將手中的花朵向“杜鵑”揚了揚,“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種花的名字叫做‘醉心曼陀羅’……可以令人昏迷沉睡,卻不至於死……”
“錦雲宮中的宮女們說……‘洞仙公主’這幾日一直昏昏沉沉,想必就是服食了這種花的緣故……”
“杜鵑”聞言冷笑道:“就憑這朵花?司空大人也未免太能憑空臆測了。”
應笑問雙眉一軒,笑道:“憑空臆測?那麼大理城中的‘攝雲齋’莫非也是我憑空臆測出來的不成?”
“杜鵑”聽到“攝雲齋”三字,不由得全身一震,只聽她顫聲道:“什麼!你們……你們竟然……”
“竟然能夠查到‘攝雲齋’頭上?”容笑語冷然道:“這倒要多謝那支‘綵鳳穿雲釵’了。”
他接著道:“倘若不是如此,我們還真是難以看出一向精於商道的聶老闆竟然還和南天國大有淵源。”
他冷笑一聲,“這一招‘一箭雙鵰’之計,當真是用得高明之極……既為他自己報了仇,又將此事嫁禍給了高升泰……區希範之子,終究不凡!”
“杜鵑”聽了容笑語之言,更是詫異,但此時她已冷靜了下來,“既然一切都已經在你們的掌握之中……那麼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她將手中花籃輕輕一拋,花籃中的鮮花登時四散,只見那些各色鮮花猶如被天女所散一般,帶著罡風急勁,向三人分射而出!
三人之中,當以容笑語武功最弱。“杜鵑”花籃一拋,段香持神情已變,與應笑問四袖齊出,欲將漫天花瓣震落,不料,二人衣袖剛剛碰到花瓣,應笑問面色立時一變,喝道:“不好!快閃開!”
只聽一連串地巨響,空中飛舞的鮮花竟然出其不意地炸裂開來,威勢之強,絲毫不遜於江湖上久負盛名的“霹靂雷火彈”。
段香持見勢不好,連忙扯著容笑語向後急退,一時之間,御花園中硝煙瀰漫,只聽“杜鵑”輕笑一聲,整個人凌空躍起,轉眼之間,已經輕飄飄地落在了宮牆之外。
宮中侍衛聽到爆炸之聲,紛紛趕上前來查探。
應笑問掠到段香持和容笑語身邊,急聲問道:“想不到她竟然還藏著這招殺手鐧……倒是我疏忽了……殿下和笑語兄沒傷到罷?”
段香持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司徒大人如何?”
容笑語苦笑道:“多虧公主及時將我扯到一旁……我卻無事……只是……那刺客……”
應笑問朝他笑了笑,道:“笑語兄儘管放心!她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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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鵑”趁著宮中侍衛都被御花園的爆炸之吸引之際,竟然毫不費力地潛出了宮門。大理城中的路徑她一早便已熟悉過了,此時卻是輕車熟路。
適才,她聽了容笑語所言,心中卻是記掛一事,此刻一面回身觀望,一面腳下不停,徑自往“攝雲齋”而來。
——縱使容笑語說的是真話,她也要親眼看一看才能放心。
此時正是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