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輝瞿然點頭道:“不錯,二弟果然比我細心多了,這點,我倒沒有想到。”
桑飛燕喜孜孜的道:“大哥誇獎了。”
祝文輝道:“只是江湖上,從沒聽說過還有什麼神君的人?”
桑飛燕道:“他說今晚五更會到,咱們等到五更,不是就看見了麼?”
祝文輝沉吟道:“這位老丈一身功力,勝過我們甚多,他說的倒是一番好意。”
桑飛燕道:“我們既然來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古人說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難道就這樣退走不成?”
祝文輝笑道:“咱們自然不怕,只是今晚此行,好像盲人騎瞎馬,闖是闖進來了,但卻連人家一點底細都不知道。
兩人說話之間,已奔到了一處山崖之下。
祝文輝抬頭看去,但見懸崖壁立如削,足有十數丈高,不見一塊突巖,一顆雜樹,邊上有一條石徑,盤行而上,心中暗暗忖道:這座石崖,離那廟宇已是極近,如果上面有人防守,自己兩人,貿然上去,只怕就會驚動了廟中之人。
但除了循著石級而上,只有舍了山徑,從斷崖側面繞過去,才不致被人發現。
祝文輝打量山形,悄悄拉了桑飛燕一把,忽然舍了山徑,身形一伏,朝崖石嶙峋,雜草叢生的山上掠去。
兩人一前一後,兔伏蛇行,繞過大石崖,原來這大石崖上竟是一座小山崗,平整得有如一條寬闊的大路,迤邐數十丈,斜斜往右繞去。
這是一條人工開鑿貫連後山的磴道,足可容得四輛馬車並行,此時居然靜悄悄的不見一個人影。
方才在一里外還可看到一點燈光,此刻也已隱沒不見。
不!那可能是在後山,此處已被山勢阻擋了視線。
祝文輝、桑飛燕是繞過本石崖,從側面攀登上石磴的,但其實這番力氣是白花了。
他們就是循著大石崖邊上石級上來,一樣不會有人發現。
祝文輝躍登石蹬,便停下身子,心中暗暗忖道:這情形有些奇怪,像這樣一路毫無戒備,決非好兆,可能已在人家暗中監視之下了。妹子說的也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桑飛燕跟在他身後,看他只是站著不動,心頭暗暗奇怪,忍不住悄聲問道:“大哥,你怎麼又不走了?”
祝文輝道:“這條石蹬,通向後山,乃是前往廟宇的必經之路,但這裡太靜了,靜的有些使人不安。”
桑飛燕道:“山前不是已經有人把守了麼?”
祝文輝道:“不,山前有人把守,這裡也該派人把守才對。”
桑飛燕笑道:“但他們偏偏不曾派人把守。”
祝文輝道: “這不可能。也許這裡設的是暗樁,咱們此刻,已被他們暗中監視了。”
桑飛燕道:“大哥之意,該當如何呢?”
祝文輝淡淡一笑道:“自然要進去,只是小心一點,就是了。”
隨著石蹬,轉過山腰,那一點燈光,已在眼前,只是燈光還點在半山上,遠遠望去,好像高懸在天空一般!
不用說,那是廟宇裡的天燈。
石磴盡頭,當然已是後山,迎面是一道百來級的石階。
寬闊、平整,杳無人蹤。
兩人悄悄拾級而登,跨上石級,是一片青石板鋪成的寬大平臺,依然靜悄悄的不見一絲動靜。
平臺盡頭,矗立著一座廟宇,看去覆蓋極廣,但除了那盞高懸半空的天燈,整座廟宇,就不見一絲燈光。
祝文輝走的十分小心,暗提真氣,手握摺扇,舉步往前行去。桑飛燕跟在他身後,也被這份冷清靜寂氣氛,壓得有些透不過氣來,自然也不敢再開口說話。
兩人行近廟前,只見兩扇廟門,敞開無阻,裡面黑沉沉的,看去極為陰森,但依然不聞一點聲息,不見一點動靜。
這真合了一句俗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到了此地,你已經沒有猶豫的餘地。
祝文輝腳下微一停頓,朝身後桑飛燕打了個手勢,舉步朝廟中走人。
桑飛燕手中握著劍柄,緊張的已經滲出汗來。
跨進廟門,迎面一座高大的神翕,供的是彌勒佛,挺著大肚子,笑臉迎人。
越過神翕,是一個大天井。祝文輝跨入天井,走不幾步,瞥見右庭長廊間,一條黑影朝自己招了招手,一閃而沒。那人身法極快,在他一瞥之間,已經閃入一道門去。
祝文輝心中一動,哪還遲疑,立即一提真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