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條人影身法極快,在屋脊上飛掠,宛如浮矢掠空,腳不點地!
這樣又跟了半里光景,苗條人影忽然身形一閃,翩然隱入暗陬。
祝文輝因她忽然一閃而沒,不知是遇上了什麼誓兆,還是被她發現自己跟在她身後而來,故意避去?
一時倒也不敢怠慢,腳下一緩,正待穩住身形,看看四周情況。
就在此時,突見前面不遠,一處屋脊上,飛起兩道人影!
那兩道人影,竟然一左一右朝自己飛撲過來。
祝文輝突然想到自己一路追蹤苗條人影而來,苗條人影在前面一閃而沒,自己卻停下步來,站在屋脊之上。
這一來,豈不暴露了行藏?
就在他心念轉動之際,那兩條人影,已經掠到近前。
左邊一個沉聲喝道:“朋友是哪一條道上的?秉夜來此作甚?”
對方兩人,都是頭戴黑色軟帽,身穿黑衣勁裝,手握鋼刀,好似要和人動手一般。
月光雖然並不太亮,但祝文輝已可看的清楚,這兩人的軟帽左邊,都插著一支白鵝毛,心中不覺一動,含笑問道:“二位是……”說話之時,左手抬處,也亮出一支白鵝毛。
左首那人微微一怔,抱拳道:“在下馮大海,在九門提督衛門當差,朋友……”
祝文輝也抱抱拳道:“在下祝文輝,總捕頭是在下師叔,命在下二更之後,進去和中堂府和他老人家會面,二位也是去和中堂府的了?”
馮大海喜道:“原來是祝少鏢頭,這裡就是中堂府邸了,總捕頭就在前面,曾有吩咐,祝少鏢頭來了,就請到前面去。”
祝文輝聽的又是一怔,道:“什麼?這裡就是和中堂府了?”
馮大海道:“這一帶平房,是中堂府西北的雜院子,都是些府中打雜工人住的地方,離正屋可還遠著呢!”
祝文輝想到自己是跟蹤苗條人影來的,她到這裡,忽然一閃而沒,如今既知這裡就是和坤宅邸,那麼苗條人影自然有為而來的了。想到這裡,不由的心中大急!
和坤貪贓枉法,權傾朝野,如果有人謀刺於他,甚至把他殺死,也是大快人心之事,但今晚可不能讓人把他刺死。因為師叔鐵翅雕陸福葆就在府中,和坤如果遇刺,師叔豈能脫得了干係?
一念及此,就急急問道:“馮兄,敝師叔在哪裡?在下有十分緊急的事,要回報他老人家。”
馮大海忙道:“祝少鏢頭請隨兄弟來。”一面回頭朝右首那個漢子道:
“你在這裡等著,我陪祝少鏢頭去去就來。”
說完,輕捷的往前掠去。
兩人穿房越脊,奔行了一會,才見一片畫棟雕樑的樓宇,相比而起,覆蓋之廣,黑壓壓的幾乎數不清楚。
奔行之間,馮大海越過一座牆頭,回頭道:“祝少鏢頭,咱們下去了。”
打了個手式,縱身往下躍落。
祝文輝跟著他飛身落地,這是一座月洞門的外面。門口左右兩邊,站著兩個腰跨長刀的戈什哈。
馮大海朝他們舉手為禮,就領著祝文輝往門內行去。
月洞門內,是一個小院落,收拾得十分雅潔。迎面三間房舍,雕窗面簾,隱隱的射出燈光,幽靜之中,更見精緻。
馮大海走近階前,立即躬身說道:“稟總座,祝少鏢頭來了。”
只聽鐵翅雕陸福葆的聲音說道:“進來。”
馮大海“喳”了一聲,才轉身道:“祝少鏢頭請進。”
祝文輝也不客氣,拾級登階,掀簾而入。
這是一間寬敞的起居室,燃著一支銀燭,燭光吐著銀輝,柔和而光亮。
室中坐著兩人,正在一邊喝茶,一邊閒聊。
陸福葆對面是個臉如青獬,年在五旬左右的老者,手中盤著兩顆鐵膽,神色極為倨傲。
和坤權傾朝野,他家裡的人,焉得不倨傲?
陸福葆看到祝文輝走人,立即含笑道:“賢侄來的正好,來,愚叔給你引見,這位是中堂府護衛隊的查總領班。”接著又道:“這是敞師侄祝文輝,查兄多多指教。”祝文輝礙著師叔只好朝青獬臉老者拱拱手道:“祝文輝見過查總領班。”
查總領班只是朝他頷首為禮,呵呵笑道:“這位大概就是開封天佑鏢局祝總鏢頭的令郎了?兄弟久聞令師兄大名,可惜從未識荊,今師侄少年奇才,果然不愧是金眼神鷹的後人。”
陸福葆連忙陪笑道:“查兄誇獎了。”
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