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神針!”
路少朋急著問道:“師傅把針起下來了麼?”
緇衣老尼苦笑道:“冰魄神針是魔教中最歹毒的暗器,打中人身,如何還起得出來?”
路少朋急道:“怎麼會起不下來呢?”
緇衣老尼道:“冰魄神針是北極玄冰練成,中人之後,就會逐漸化去,寒毒透骨,立可使人經脈僵凍,血氣凝結……”
路少朋急得要哭,問道:“那怎麼辦呢?”
緇衣老尼道:“這對為師來說,倒也並無大礙,只是也得花上為師百日工夫,才能把寒毒逼出體外。”
小尼姑問道:“師傅,你老人家知道暗算你的人是誰麼?”
“阿彌陀佛。”
緇衣老尼口中低誦了一聲佛號,緩緩說道:“冤家宜解不宜結,不說也罷。”
突聽一個尖沙的老婦人聲音,笑道:“老尼姑,憑你這句話,咱們二十年前的一場過節,就此算了。”
路少朋迅快掣劍在手,倏地轉過身去,喝道:“什麼人?”
楊少華心中一凜,暗道:果然是那黑衣老婦的聲音!
緇衣老尼藹然笑道:“徒兒,人家早已走了,唉,她既然說出過節已了,那就沒有事了,你以後就不許再提。”
說到這裡,目光轉到楊少華身上,說道:“楊小施主請過來。”
楊少華走前幾步,拱拱手道:“老師太有何見教?”
緇衣老尼道:“小施主語請聽貧尼一言,貧尼師姐,昔年雖曾受和相救命之恩,但和相中堂在朝為官,多行不義,自有國法制裁,他……”
楊少華聽得心頭大是不快,但她是路三弟的師傅,當著路三弟,不好頂撞她,因此並未說話。
緇衣老尼續道:“小施主,若說當年令尊血案,弄權的和琳,已被令尊一位部屬刺死,冤怨相報,本該了結,但小施主對令尊血仇,依然耿耿於懷,非手刃親仇,不足告慰先人,老尼看在你這份孝心份上,倒可指點你一條明路,保小施主得以完成一件先人未竟之志,不知小施主意下如何?”
楊少華聽得凜然一怔,問道:“老師太說的,不知是先父哪一件未竟之志?”
正說之間,只見又有兩條人影,疾馳而來。
那是秦少卿和祝文輝。
秦少卿是聽了窗外黑衣老婦的示警,趕來幫助楊二弟的,無巧不巧在路上遇到祝文輝,於是就成了一路。
泰少卿奔到近前,一眼看到楊少華、路少朋已經先到,不覺笑道:“原來楊二弟約了路三弟同來,這倒好,你們竟然把愚兄一個人撇在客店裡,連招呼也不打一聲。”
路少朋看到秦少卿同來的,還有祝文輝,不覺臉上驟然紅了起來,說道:
“誰和他一同來了?”
站在一旁的六名趟子手,一齊行了過來,朝祝文輝抱拳行禮。
秦少卿看看楊少華,又看看路少朋,心中暗暗納罕,忍不住問道:“楊二弟,你們是怎麼一回事?”
楊少華還未答話,緇衣老尼已由路少朋和那小尼姑珠兒一左一右扶著站起,頷首道:“二位小施主,既是瑤兒的義兄,那就請到庵內奉茶吧!”
一面回頭朝楊少華道:“楊小施主,貧尼另有機密奉告。”
祝文輝聽她說出“瑤兒”二字,不由的望著路少朋笑道:
“原來路兄就是瑤君妹子,無怪愚兄第一次看到你時,就覺得十分眼熟。”
陸瑤君嫣然一笑道:“我改換男裝,是查訪殺害我爹的兇手去的,其實祝大哥早就認出是我了,只是你沒有當面把我揭穿罷了。”
祝文輝笑了笑道:“愚兄深夜趕來,就是來知會妹子,殺害陸師叔的兇嫌,總算有了眉目。”
陸瑤君雙目一睜,急急問道:“害死我爹的兇手是誰?”
緇衣老尼雙足僵直,站著甚是吃力,低低的道:“徒兒,有話到底裡再說吧!”
當下就由陸瑤君、珠兒扶著老師太在前面,秦少卿、祝文輝、楊少華等人相隨進人白雲庵。
六名趟子手朝祝文輝行了一禮,便自退下。
一行人由緇衣老尼在前引路,進入一間佈置潔淨的客室。
珠兒掌上了燈。
緇衣老尼在上面一張檀木椅上坐下,一面抬抬手道:“諸位小施主請隨便坐。”
大家也不客氣,依次落坐。
緇衣老尼吩咐道:“珠兒,你去燒些開水,沏一壺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