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輝應了聲“是”,就招呼店夥,吩咐他要廚下做幾式拿手的下酒菜送來。
店夥連聲答應,匆匆下去。接著就拿了兩副杯筷,在中間的小方桌上擺好。過沒多久,另一名店夥,提著食盒,送來酒菜。
兩人對面坐下,祝文輝取過酒壺,給陸福葆和自己面前,斟滿了酒,抬頭說道:“田二叔,來,小侄敬你一杯。”
引杯一飲而盡。
陸福葆連說道:“不敢,不敢。”
和他對幹了一杯,一面呵呵笑道:“老朽真想不到會在京裡遇上徐三公子,這叫做人生何處不相逢,哈哈,乾杯,乾杯……”
話聲未落,只聽門外有人問道:“這裡可有一位保定府來的田老爺?”
店夥本來在伺侯著酒菜,聽到外面有人找田老爺,慌忙迎了出去,陪笑道:“客官要找的是那一位田老爺?”
那人道:“保定府有幾位田老爺,我找的自然是保定協泰祥綢緞莊的二掌櫃田二老爺了。”
那店夥連連躬身道:“你老找對了,田老爺就在房裡。”
說完,連忙側身讓客。
陸福葆早已聽出來是副總捕頭隆龍手張其泰的聲音,立即站了起來,洪笑道:“是張兄麼?快請進來。”
祝文輝聽他師叔稱他“張兄”,已知來的是副總捕頭張其泰了。
他跟著站起身來,舉目看去,但見進來的是個四十五六的漢子,身穿一件香灰色長袍,生相魁梧。
此時一臉堆笑,連連拱拱手道:“田二哥到京裡來,也不早些通知,兄弟真是失禮之至。”
“哪裡,哪裡,張兄太客氣了。”
陸福葆親切的和他握著手,一面回頭朝祝文輝說道:
“老朽替二位引見,這位是琉璃廠求古齋的張掌櫃,老朽的至友。這位是保定通源銀號的少東徐三公子。”東方玉《湖海游龍》第 二 章
降龍手張其泰連說:“久仰。”
祝文輝也拱著手,說了兩句客套話。
陸福葆抬抬手,含笑道:“張兄來的正好,來,來,快請坐下來,大家喝—盅。”
店夥不待吩咐,馬上替張其泰添了一付杯筷。
祝文輝揮了揮手道:“這裡不用你伺候了。”
店夥計應著“是”,退了出去。
降龍手張其泰低低的道:“總座,這位是……”
陸福葆舉杯含笑道:“他是我大師兄的哲嗣祝文輝,我大師兄因有事分不開身,才要祝賢侄隨我來幫忙的。”
接著就把有人跟蹤自己出京,以及這一路上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張其泰皺皺眉道:“三元衚衕的迎春閣,它的前身是翠花班,已經開了有二三十年了。”
陸福葆道:“你知道他們的情形麼?”
張其泰道:“翠花班班主叫做小翠花,從前是出名的紅倌,一度從了良,後來聽說遇人不淑,又出來重張豔幟,改名迎春閣,她手底下少說也有幾十名姑娘,其中八花最為出色,不但能歌善舞,而且琴棋詩畫,無一不能,京城裡王孫公子,達官貴人,拜倒石榴裙下的,不知有多少,小翠花如今大家都稱呼她翠阿姨,日進斗金,手面著實四海,如果說這案子,和迎春閣有關,這似乎不大可能。”
陸福葆道:“依你的看法如何呢?”
張其泰道:“據屬下看,這廝不是發現有人跟蹤,故意到迎春閣去轉上一轉,好藉以脫身……”
祝文輝道:“這不可能,咱們一路上,經常變換身份,他不可能發現咱們,而且在下從鏢局裡帶來的幾個趟子手,對京城裡的街道都十分熟悉,在迎春閣前後,都有人暗中監視,諒他也逃不出去。”
降龍手張其泰道:“那麼,除了想藉此脫身之外,這廝回到京城,就一腳趕去迎春閣,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報訊息去的。”
陸福葆道:“你是說此人的主兒,就住在迎春閣?”
降龍手張其泰道:“這可不一定,自從出了這檔子紕漏,飯館、客店、小窯於、暗門頭,都成了咱們搜尋的目標,賊人待不住腳,像迎春閣一類上等窯子,平日出人的都是達官貴人,公門裡的人,就很少會去打擾,再說,他去通報訊息,也不一定是住在那裡的人,也許只是裡面的龜奴、小廝,和他們暗中有著勾結,有什麼訊息,從那裡轉個手,也大有可能。”
陸福葆聽得不住點頭道:“張兄分析的大有道理。”
祝文輝道:“聽副總捕頭的口氣,迎春閣豈不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