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紫又喊道:“店家,別忘了,給你們燕爺弄乾淨點,我看他有潔癖。”原來在城門口茶館歐陽紫已是注意到這點了,只因她自己也有潔癖。
店家似是一愣,道:“好好好,都乾淨,都乾淨。”
燕雲天適才見歐陽紫拿銀票給店家,已是有些坐不住了,本來說好自己做東的,只是一時覺得有些難為情,現在歐陽紫又如此關切自己,頓時便再也坐不住了。徑直走向歐陽紫,道:“歐陽姐姐,小弟一向自視甚高,年少輕狂,想來是惹得姐姐傷心了,小弟這裡給你說聲對不起。”
歐陽紫此刻心情好極了,眨了眨眼睛,微微上翹捲曲的每一根眼睫毛似是在跳躍著一首歡快的曲子,道:“無妨,本姑娘遲早會查明此事的,只是希望你幫助治好任大哥的傷。”她心中叫了無數次的任大哥此時撥出竟是如此的自然,竟是連她自己也不覺。
燕雲天道:“姐姐放心,這事包在小弟身上。”說完這句話時,燕雲天的目光裡傷悲一現,瞬間即沒,心道:“於歐陽紫而言,任飄萍算是我手中的籌碼,可是於自己而言,任飄萍手中的籌碼豈不是歐陽紫嗎?可是,於誰而言,自己又是誰的籌碼?”
歐陽紫聞之倒是很意外,喜道:“真的!是不是要治好任大哥的傷就必須要那‘傷情花’?”
燕雲天笑道:“不錯。”
此時常小雨踱著方步慢悠悠地走了過來,笑嘻嘻地說道:“不知這傷情花要到哪裡去尋找?”
燕雲天道:“傷情花自是生長在‘傷情谷’,而傷情谷則位於騰格裡沙漠的腹地。”
任飄萍笑:“燕兄弟,儘管我很討厭欠人情,但是看來這次我非得要欠你一個人情了。只是這傷情花真的容易得到嗎,如若是這樣的話,豈不是中原各地藥鋪便能買得到,我們也不必千里迢迢來到這裡了。”
燕雲天尚未回答,就聽常小雨大聲道:“對對對,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居然連一家賭場都沒有,我已經整整十天都沒有摸過骰子了。”同時扮成一臉痛苦狀,五官全擠在一起,十分好笑。
一夥人都被常小雨逗得笑著直不起腰來。燕雲天忍住笑,道:“我們先不說傷情花的事,走,任大哥、常大哥,我帶你們去一處地方,保證樂不思蜀。”
歐陽紫眼珠一轉,道:“什麼地方,為什麼不帶我去?”
燕雲天撓著頭,吞吞吐吐道“厄厄厄……賭場啊,女孩子也要去嗎?你若是不怕別人笑話,那就一起去吧!”
歐陽紫黑的眼仁多白的眼仁少的妙目向上一翻,道:“好啊,你們兩個去吧,任大哥,你過來,我有話給你說。”說著便上前去拉任飄萍的手。
常小雨和燕雲天一驚,似是未曾料到歐陽紫還有這樣的一面,常小雨笑,拉著極不情願的燕雲天徑直扔下任飄萍去了。
更吃驚的是任飄萍,他從來就沒遇見過這樣的一個未婚女子這樣的落落大方,不,應當是大膽,她這樣分明就是已婚的女人拉著她的男人不許他去那風花雪月之地。任飄萍幾曾遇見過這樣的場合,就這麼的莫名其妙的不知所措的被歐陽紫拉了去。
任飄萍一直被拉到適才二人相擁的窗畔前。任飄萍的臉上有著那無法描述的表情,有痛苦,又幸福,有莫名,又理解。
於歐陽紫而言自己適才是第一次被一個異性的男子如此溫情的擁在懷裡,她亦是如此忘情的一泣,在她的心裡,自己已是任飄萍的女人,而任飄萍已是自己的男人,雖然有些可笑,可她卻是認真的。所以一個女人又怎能讓自己的男人去那種地方呢?
歐陽紫已是看著任飄萍,含情凝睇,微微嗔怒道:“你以後決不能再去那種地方,知道了嗎?”
任飄萍苦笑,道:“我求你了,你把我殺了吧!”說完,任飄萍已經向門外跑去。
歐陽紫似是未料到任飄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向前追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望著任飄萍遠去的可愛又可恨的背影,眼中惱怒之極之後是一片茫然,心在傷,難道他真的是那風流薄倖之人,抑或他真的像風一樣就這麼悄無聲息地來又要悄無聲息地去,再或者是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人在傷感的時候總是多情的,可是在多情的時候豈不也是最容易傷感的嗎?
不知何時,那店家站在了歐陽紫的身前,道:“姑奶奶,不要胡思亂想,一個人自由慣了突然有了人管,他自然會不習慣的。”
歐陽紫一愣,無語,心道:也許真的是當局者迷吧。
店家是來告訴她一切已準備停當,歐陽紫便去了房裡,只是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