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之下的任飄萍的心一跳,若有所觸,道:“人總有迷失自己的時候,若迷失是必然,又何必強求清醒!”
田中正建下垂的眼簾復又撩起,又緩步走下石階,口中道:“江湖傳聞你是寒蕭子的衣缽傳人,老夫很想知道那《九天玄功》和弒天劍你帶在身上了嗎?”
任飄萍不笑不語,綽然而立。
田中正建上下又一次重新打量著任飄萍,良久,道:“看來你認為老夫又在說廢話了!”
任飄萍苦笑道:“晚輩若是說我不是寒蕭子前輩的傳人,前輩信嗎?”
田中正建啞然失笑道:“好!,說得好!”轉身背對任飄萍負手而立,道:“年輕人,你把《九天玄功》武功秘笈留下,老夫也許可以考慮放你走!”
任飄萍苦笑道:“前輩只是考慮,並沒有答應放晚輩走!”
燈光似是漸漸暗淡,而田中正建的眼光卻是愈見明亮,淡淡道:“年輕人,你覺得你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嗎?”
任飄萍笑道:“也許晚輩已經學會了《九天玄功》,而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田中正建呵呵笑道:“據老夫所知,若是沒有百年以上的內力只能發揮出三四成《九天玄功》的威力,更不用談及駕馭弒天劍!”忽然轉身緊緊盯住任飄萍的眼,道:“從你眼中的神光老夫便可看出你的功力至多隻有六十年,對你這樣的年齡來說已經是奇蹟了,所以你連一成的勝算都沒有!”
田中正建語落,任飄萍眼中凌人氣勢卻是漸盛,淡淡道:“不知前輩是否知道我為何稱日本人為東洋魚呢?”
十名黑衣東洋武士俱是暗自不解,竟是有人‘厄’了一聲,而田中正建似是未曾想到任飄萍突然會有此一問,愣!一瞬,道:“難道不是因為我們東洋人擅於游泳?”
任飄萍搖頭笑道:“不是!”
田中正建又道:“是因為在水中我們穿著魚皮特指的衣服?”
任飄萍依舊搖頭道:“不是!”
田中正建不解,一直以來風評浪靜的臉上終於起了一絲波瀾,道:“那是因為什麼?”
任飄萍哈哈哈大笑道:“魚分很多類,有和善的,有謙和的,有兇惡的,有貪婪的,有……”這時田中正建突然打斷任飄萍的話,臉上細浪濯濯,道:“任飄萍!你是想說東洋魚是什麼?”
任飄萍臉現不屑,一字一句道:“我是想說不管是什麼魚,離開了水都會死!”隨之又生怕田中正建一夥人不明白似是,又補充了一句道:“當然包括東洋魚!”
十名東洋武士二十道憤怒如刀的目光齊齊釘在任飄萍的身上,田中正建冷然道:“任飄萍!你是想說我們遠離日本本土來到你們大清朝必然會死!”
任飄萍傲然笑道:“恭喜前輩,這次你終於答對了!”
田中正建怒,已不可遏,臉上波濤洶湧,身形一如一抹青煙掠過,眨眼已是繞著任飄萍轉了七圈,復又站定在任飄萍的面前,冷冷道:“你以為老夫這‘隴煙身法’比起你那‘咫尺天涯’如何?”
任飄萍心中駭然,雖說自己一直認為天外有天,也知道這世上必然會有輕功比自己還高的人,但是田中正建是自己見到的第一個輕功和自己不想上下的人,面上卻是輕描淡寫道:“還差強人意吧!”心念卻是高速運轉:這‘隴煙身法’似是在燕雲天的輕功身法可以找到一些影子,而在夏傷宮沖霄殿中自己與燕霸天一戰時已是看不到燕霸天的身法,而田中正建是燕霸天的師傅……耳中已是聽到田中正建的狂吼聲:“好一個狂妄自大之徒!老夫今日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任飄萍似是忽然想到什麼,竟是不理會那田中正建的狂暴之怒,道:“慢著!不知前輩和燕趙是什麼關係?”
臉色血紅剛剛凝聚真氣至七成的田中正建聽到任飄萍這句話,突然真氣一瀉千里,眼中說不出來的一種表情暈起於方寸之間的眼眶之中,道:“燕趙!”
第二十七章 塵封
田中正建迷離的雙眼突然瞥見任飄萍想知道有關這件事一切的極其渴望,道:“你若是能告知《九天玄功》十之一二的話,老夫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任飄萍慨然應諾道:“好!一言為定!”
田中正建本是沒有打算任飄萍會答應,是以不無懷疑地看著任飄萍,道:“你發毒誓!”
任飄萍道:“我已是前輩的籠中鳥,前輩本可不必和我交易,還需要發什麼毒誓,況且誓言是總是小人發給小人的,前輩當真要晚輩發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