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冰,寒風蝕骨,城牆之上,遠處角樓、箭樓等處燈火點點亮起,人頭攢動,一撥又一撥清兵正漸漸向這邊奔來。城牆之外,先前的那個總兵大人此刻卻是帶著一干人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護城河岸。
星寒點點,點點血漬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異常地恐怖,而斗笠背後葉大人的眼說不出的妖異,葉大人轉首四望,但見守城的七八百名清兵幾乎全部已到,一聲怒吼:“兄弟們!皇上有旨,斬殺大夏皇帝任飄萍者連升五級,使其身受重創者連升三級!”
清兵士氣頓時高漲,火把照亮了半邊天,黑壓壓的清兵呼啦一下子向任飄萍排山倒海般湧去,叫囂著:“剁了這狗賊!”“兄弟們上啊!砍了這逆賊!”“為兄弟們報仇啊!”“……”
任飄萍但見如此陣仗不禁頭皮發麻,退意頓生,只是無需回頭,任飄萍也知道自己身後已滿是清兵,暗道:今夜要想全身而退只怕是難於上青天!
第二十七章 夜戰山海關(下)
身處四面楚歌的絕境,是當若楚霸王之自刎謝天抑或效法那燕地英雄刺秦之荊軻?
任飄萍不知,他只知道自己絕不能死,任飄萍腳下咫尺天涯輕功展至極限,向東跨出七步,步法行走二十八星宿之角、亢、氐、房、心、尾、箕七星方位,腳法變幻莫測,身形之快宛若天際一抹流星劃過,而弒天劍淡藍之光隨著任飄萍的身形變換在黑夜中劃出一條翩然狂舞的蒼龍。
清兵但覺眼前風動,耳聞‘噹啷噹啷’兵器跌落在青石磚上發出的一串串聲音,再看手中的兵器俱做兩段,舉首尋找任飄萍的身影時,任飄萍身形已是掠向南邊,緊接著西邊和北邊已是一般模樣。
最前排的清兵突逢此變一時間傻了眼,而後排的清兵根本就看不清任飄萍的身影,一時之間又無從下手。
任飄萍但見此狀,心知自己此番已是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遂氣定神閒立於場中,淡笑道:“任某人若是存心取爾等腦袋,豈不是如同探囊取物,還不給任某人讓開!”說罷,竟是目不斜視大跨步向城牆邊走去。
一干清兵被任飄萍這番陣勢嚇住紛紛不自覺向兩旁避讓,那葉大人也是被任飄萍的‘咫尺天涯’輕功震住,只道世上竟有如此神奇輕功,此刻卻是醒轉,厲聲喝道:“皇上有旨,拿下逆賊任飄萍!違令者殺無赦!”
葉大人獎懲分明外加威逼利誘之功效自是遠遠強於京城百年老字號的‘李氏’龍虎狗皮膏藥,清兵又一窩蜂地向任飄萍湧去。只是這一瞬對任飄萍已足夠,刀槍未到任飄萍身上,任飄萍一如展翅的大鵬直落護城河岸。
任飄萍當然看見了護城河岸邊的總兵大人一干人馬,可是任飄萍心中還是鬆了一口氣,畢竟眼前只有二十多人,況且如此開闊之地又怎能阻止他的馳騁,笑,落地,手中弒天劍在背後輕盈舞動,但見背後射來的十多支箭紛紛折斷落地。
只是此刻任飄萍忽然發現自己實在是不該笑,一個人看著一字排開的二十多人個個手拿鳥銃瞄準著自己怎麼能笑得出來呢?
所以那總兵大人很奇怪,問:“呔!小子,你死到臨頭了還在笑?”
任飄萍道:“那隻能說明任某人還沒有死到臨頭,也許死到臨頭的是總兵大人吧!”
總兵大人故作吃驚,道:“啊?什麼?本官死到臨頭了?”右手食指一指任飄萍,又哈哈哈大笑朝向眾清兵,道:“這小子說本官死到臨頭了?!哈哈哈……哈哈哈……”
任飄萍想起在南京城西城門碼頭上那場雨夜狂殺,他自是明白這鳥銃的優缺點,所以任飄萍在邁步,邁向那距自己足有五丈的手持鳥銃的清兵。只是任飄萍左腿方一抬起尚未落下,那總兵大人突然收住笑聲,暴喝一聲道:“停!小子!你若是敢走近一步,立時取你姓名!”
任飄萍不想大腹便便的總兵竟是如此機警,當下收回左腿,眉心血紅之氣頓現,左手一邊捏著兩眼間鼻樑一邊冷冷道:“總兵大人,你何不回頭瞧上一眼?”與此同時注意到地面在這寒冷的夜中凍上了薄薄的一層冰。
那總兵大人似是更機警,斥道:“小子啊!大概你還在孃胎時本官就已經把這招用了十萬八千次了!”只是心頭卻是虛得很,禁不住回頭一望又急急回頭。
任飄萍冷笑,心道:既是想殺我卻並不射擊,莫不是對我有所忌憚,還是上邊要活口?思索間,任飄萍忽然使了一個鐵板橋,身體直直地向後仰天倒去,其速飛快,足如鑄鐵、身挺似板、斜起若橋,背心幾乎緊貼地面。
回過頭的總兵大人但見任飄萍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