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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股細細的瀑布從崖端飛瀉直下,過石隙,穿花叢,曲折迴旋,順著山谷,向山下奔流而去。天目山莊傍崖而建,溪水環繞,十數間茅屋竹舍,掩映於青松之間,顯得古樸而清幽。山莊後是一大片竹林,溪水穿林而過。此時,溪畔一塊斜矗的巨石上,端然坐著一位年方弱冠的俊美書生,手捧書卷,正曼聲吟哦,忽從竹林裡飛出一枚石子,落在溪水中,嚇得他猛一激靈,手中書卷便向溪中掉落。

驀地,一道紅影從竹林中激射而出,宛若燕子抄水,早將掉落之書輕輕接住,飄然掠上岸來,卻是位紅裝少女,生得嫵媚動人,星眸中閃爍著頑皮的笑意,正是神劍無敵邵烈忠的掌上明珠邵倩雲。她含情脈脈地望著那書生,“嘯天哥哥,大丈夫當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虧你還是堂堂中原大俠的公子哩!”中原大俠西門志純40年前便揚威江湖,曾與抗金名將辛棄疾50騎闖金營,捉拿叛徒張安國。南渡歸宋後,他一直隱居天目山中,極少在江湖露面。那位俊美書生便是他的公子西門嘯天。

只見西門嘯天滿面羞紅,神情尷尬地道:“我……我生來膽小如鼠,不要說泰山崩於前,便落下一枚石子,也是心驚肉跳,神色大變,惶恐萬狀,不知所措。”邵倩雲撲哧笑了,“你只會耍貧嘴,看起來……”話未說完,忽然神色陡變,“咦,那枚玉呢?剛才我還拿在手裡玩的……”說話時,眼中已是淚水盈盈。那枚玉是西門嘯天送給她的定情之物,她一直看得命根子般,忽然就不見了,如何不急呢?

西門嘯天站在石上,慢吞吞道:“你剛才從對岸跳過來時,我看見你身上墜落一物,掉進溪水裡了,莫非就是那玉?”邵倩雲又氣又急,跺著腳道:“你咋不早說!”急忙就要下水去尋。

西門嘯天忙攔住她,“別溼了衣裙,我已看見了。”趟入水中,果真撈起一枚胡桃大小的碧綠玉,遞還給她。邵倩雲收起玉,見他腿上溼淋淋的,關切地道:“趕緊去換衣裳,倘若生起病來,伯父又要怨我了。”西門嘯天不經意地一笑,“我雖不會武功,身子骨卻還結實,從來沒生過病。”說著,隨手摘了一朵紅杜鵑,邵倩雲從他手中取過花朵,插在自己的鬢髮上,臨溪照影,溪水中映現出一個少女嬌豔清麗的容顏。她微微一笑,“嘯天哥哥,你既生於武林世家,為什麼不修煉武功?”西門嘯天沉默半晌,低嘆一聲,“我5歲那年,先母得了重病,臨終前再三懇求家父,不許我習武練功。她說,我一旦習武練功,日後自然要在江湖中打打殺殺,終生過著刀頭舔血的日子,若是有個好歹,西門一脈便……便斷了煙火。”說到這兒,臉早紅了。邵倩雲的臉頰上也騰起了兩朵紅雲,羞澀地移開目光,望著遠處的山峰,若有所思地問:“你果真不想習武?”西門嘯天沉吟道:“先母遺言,豈可違逆?”邵倩雲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二人正要走時,忽見西門志純與邵烈忠並肩走來。西門嘯天趕緊上前問安,西門志純朝他瞪了一眼,喝道:“邵伯伯他們還要趕去迎你辛伯伯,你快去換件衣衫來。”邵倩雲偷偷向西門嘯天做了個鬼臉,西門嘯天不敢多言,急急回房去了。邵烈忠輕捋頜下蒼髯,望著他的背影,不住點頭。西門志純卻道:“這孩子整日只知讀幾頁書,卻沒有靈氣。他若能有倩雲侄女一半的機靈,我也知足了。”邵烈忠笑道:“雲兒若有嘯天賢侄半分的斯文,我夢中也笑醒了。”邵倩雲輕輕一跺小蠻靴,頰上飛起紅暈。

西門志純佇立莊前,望著邵烈忠父女的馬車在山道上漸行漸遠,正要轉身回去,忽聞北面山道上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舉目望時,山道盡頭一匹駿馬狂奔而來……

駿馬奔至近前,早從馬背上滾下一位渾身染血、臉色蒼白的中年漢子,西門志純急忙上前將他扶住,“這是……”那大漢掙扎道:“莊……主,塞外三絕……來了,快……帶上公……公子走……”話音未落,口噴鮮血,已是氣絕。西門志純不禁心頭一沉,當年南渡歸宋時,他單騎斷後,曾與塞外三絕惡戰江灘,雖殺敗了塞外三絕,自己卻也身中毒鏢,至今那鏢毒仍殘積在體內,功力因此損失過半。他緩緩直起身來,遙視群山,雙目中精芒灼灼,自語道:“40年前那場過節兒,也該了斷了。”

他吩咐侍立身旁的老管家,“塞外三絕少時即到,免不了有場惡戰,你趕緊帶嘯天走。

西門家只此一脈香菸,就拜託你老人家費心照看了。“話音未落,就聽有人高聲應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爹爹,孩兒不走!“西門嘯天大步走來。西門志純聲色俱厲,喝道:”你敢不聽為父之命!“話音甫落,遠處驀地傳來淒厲的長嘯,如大漠孤